說者有心,聽者也有意,秦正文當即心裡為之一動。
“小友,你若擔憂這個,大可將它轉手賣出去啊,我就有一個朋友,他對裴秀的作品情有獨鍾,已經收藏了兩幅《李隱入仕圖》,如果說訊息傳出去誰最渴望得到它,肯定是他無疑了,小友若是有意,我可以讓他聯絡你。”
等的就是你這句話!
呂天明思索片刻,終於下定決心,點頭應了下來。
“那就麻煩秦先生了。”
“不客氣,你放心,我那朋友不缺錢,肯定不會讓你吃虧的,能把這幅真品也收入囊中,他只會感謝你,小友給我個聯絡方式,我讓他找你,具體交易我就不摻和了。”
呂天明點頭,兩人交換了聯絡方式,又給他留下了現在下榻的酒店,閒聊時再‘無意’透露出很快就會離開京城,一直聊到中午快到飯點時,這才起身離開。
當然,鑑定費肯定得給的,呂天明很大方了付了五萬。
這個價格已經非常非常高了,不過他今天很開心,也算是還一下人情,更何況秦正文這人不錯,有人脈,有能力,性格好,可以結交。
呂天明是在微信上轉的賬,秦正文都沒看一眼,完全不知道他付了這麼多。
直至呂天明離開,秦正文拿出手機準備聯絡老友時才發現這個問題,當即給呂天明退回了四萬八千多。
呂天明不收,他直接以絕交拉黑來威脅,也是讓人無奈,最終只收了一千六的鑑定費,對一個鑑定大師來說,這跟免費沒什麼區別了,完全就是意思意思。
記下這份人情,呂天明回到酒店,招呼了一些吃的,午飯還沒吃完呢,一個陌生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嘴角微揚,等它響了好一會兒這才接起。
“喂,請問是呂天明小友嗎?我是老秦介紹來的,我叫胡萬年,小友你手裡那幅《李隱入仕圖》真的出手嗎?我可不可以來看一下?”
電話剛接起來,那頭就巴拉巴拉說了起來,激動的模樣好像隔著手機都能看到,說話都有些條理不清了,連續問了不少問題。
呂天明早已等候多時,大魚終於咬鉤,哪有拒絕的道理,笑了笑就應了下來,報上地址讓他過來。
胡萬年從秦正文那裡得到地址,心中早已迫不及待,得到答覆後喜不自勝,當即以最快速度朝酒店趕去。
呂天明剛吃完午飯呢,還沒來得及收拾就聽到敲門聲了。
一個略顯瘦高的老頭,看上去六十左右,頭上已經有些銀絲,精氣神卻依舊健碩,臉上的急切肉眼可見,好像生怕別人不坐地起價似的。
呂天明搖頭輕笑,這才開啟門迎接。
“您就是胡萬年老先生?”
呂天明心中已經確定,畢竟國協會長,名氣還是很大的,網上能夠查得到,但還是問了一句,以防萬一。
胡萬年點頭應是,握手之後就算簡單認識了,可心思明顯沒放在呂天明身上,眼神一直飄忽著看房間裡,有些滑稽。
“是的,呂小友,我都聽老秦說了,你和他是朋友,那我也不藏著掖著,我就是為《李隱入仕圖》來的,志在必得,咱們直接進入正題就好,你給我畫確認下,我給你一個合適的價格。”
呂天明看出來了,這老頭是個急性子,不喜歡彎彎繞繞。
也就是家底豐厚,否則的話,這幅樣子去買東西,還不得被人給坑死,完美的肥羊啊!
可以坐地漲價,但沒必要,呂天明雖然是個商人,但不是任何時候都向錢看齊,什麼時候漲價,什麼時候不漲價,這也是一門學問。
“胡老爽快,請進。”
引著老頭進入房間,都不用他說,老頭已經看到了桌子上擺放著的《李隱入仕圖》,兩眼發光的湊了過去,完全不在乎旁邊的呂天明,隨意得像自己家一樣。
胡萬年很信任秦正文,雖然早有心理準備,但依舊嘖嘖稱奇,看到破損了,又為之痛心,恨不得把那不知儲存的原主人拉開痛打一頓出氣。
呂天明也不在意,任由老頭獨自欣賞,默默收拾著餐盒。
沒錯,他的午飯就是外賣。
一個人在外地,沒有什麼朋友,也沒心思去酒店吃喝,簡簡單單的點個外賣就應付過去了,他又不是什麼公子少爺,對這些還是很好適應的。
等他收拾結束,回到房間時,只見老頭不知道從哪裡摸出來一個放大鏡,正神情專注的欣賞著,恨不得把每毫米都看得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