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炳麟的一句表揚,反而弄得唐婷不好意思了:“奉爺爺您說什麼呢!再好也是向奉姨學的,她才是真心的幫助人呢。”
話剛落音,手機響了,唐婷接電話時沉下臉,露出了很不耐煩的神色:“不去,我還不想去!經理,我煩著呢,沒別的,就是煩!”說完竟關了機。
“婷婷,你一定有心事?”奉曉紅的眼裡含著深深的母愛,輕輕地依偎著唐婷,“能跟奉姨說說嗎?”
“我……沒事。”
“婷婷,我看你呀,‘梧桐更兼細雨,到黃昏,點點滴滴,這次第,怎能一個煩字了得!’”奉曉紅吟了句李清照的《聲聲慢》,還故意將原詞中那個“愁”字改成了“煩”字。
“奉姨……”
從唐婷略帶哀怨的眼神中,奉曉紅讀出了她內心的難言之隱:“婷婷,你的心裡一定帶著傷。都說時間是最好的療傷劑,但速度也是最慢的。我要說,同樣是最好的也是最快的療傷劑,那就是工作。因為它會以最快的速度讓你融入社會,擁抱人群,社會釋放出來的溫暖會撫平累累傷痕。孩子,去吧,到你的工作崗位上去,你的煩惱會拋到九霄雲外去的。”
“奉姨,我要和你們一起等……”
“別等。許多幸福和驚喜是等不來的。”奉曉紅拿過唐婷的手機,按了回撥鍵遞給她,“婷婷,告訴你的經理,你要馬上回去帶團。”
奉炳麟點了點頭:“聽你奉姨的。”
唐婷看看奉炳麟,又看看奉曉紅,慢慢地將手機貼在自己耳朵:“經理,我馬上回去帶團!”
唐婷打完電話,漂亮的臉兒露出了真摯的笑容:“奉爺爺,奉姨,我帶團去了。願包阿姨真真是奉爺爺的親生女兒。”
她像只蝴蝶,帶著那一抹靈動的色彩,帶著令人陶醉的氣息,飛走了。
等人的滋味可是很不好受的,特別又是承載著五十年沉甸甸的思念。
等了兩個多鐘頭,包玉玲終於回來了。
剛進小區大門,奉炳麟就看見了她,他幾乎是屏住呼吸,懸著心兒,等待著包玉玲一步步走近。
奉炳麟越看越真切了,倏忽,他驚叫起來!
他幾乎是要撲上前去擁抱包玉玲。
包玉玲嚇了一大跳:“哦,原來是美國來的奉伯伯。找我有事嗎?”
奉炳麟並不覺得尷尬,他和包玉玲並排站在一起,語無倫次地問奉曉紅:“快看看,她,我,看看像嗎?快看呀傻女兒,傻曉紅!”
“像,的確很像。”奉曉紅微微一笑,“包大姐,要不我們到你家坐坐?”
雲裡霧裡的包玉玲有點無奈:“請吧。”
剛坐下,奉炳麟就迫不及待地向包玉玲敘述了自己與妻子的經歷,敘述了對妻女的思念。
“奉伯伯,我不怪你的唐突,更理解你老人家對奉伯母母女的思念之情。”
包玉玲平靜地告訴奉炳麟,雖然自己的出生年月與奉炳麟要尋找的女兒出生年月相同,但僅是巧合而已,自己不可能是他的女兒。
“為什麼?”
“我母親叫包福花,我是母親的親生女兒。”一提起母親,包玉玲陷入深深的懷念之中,“母親去年過世了,她很疼愛我,雖不敢說是掌上明珠,至少是她的心肝寶貝。還在我的幼年時期,父親就去世了,她在廣州受一位老朋友的託付,接養了她的兒子,就是我現在的丈夫萬明琛。”
“不可能,你媽媽是騙你的!”奉炳麟有點失態。
奉曉紅忙勸住父親:“爸,別激動。”她轉向包玉玲,“包大姐,對不起。我父親……你長得太像他了。”
“世界之大,無奇不有。長得相像的人有的是,事實上我不可能是奉伯伯的女兒。”
心有不甘的奉炳麟急了:“要不,我們去做親子鑑定。”
包玉玲:“奉伯伯,請不要為難我。”
無奈,奉炳麟父女離開了包家。
包玉玲剛鬆了一口氣,卻接到了奉炳麟的電話,約她到榕湖飯店吃飯。說是為今天的失態當面向她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