賢王看起來很疲憊的樣子,眼下都是烏青的,臉色也是越發蒼白了。
祁歲蓉都懷疑他費勁心機的做這些幹嘛,當了皇帝,卻拖垮了身體,那還能當幾日啊?
賢王嘆著氣,說:“小丫頭,你不懂,我做這些,不是為了那個位置,也不是為了那些權勢。”
祁歲蓉一邊給他泡茶,一邊問:“那是為什麼?”
賢王連自己的小圓球都不抓了,直接丟在茶杯裡,拿起茶會就把香氣四溢的熱茶全澆到裝著小圓球的杯子上,看著小圓球就泡在淺綠色的茶水中,他輕呼一口氣,說:“我收集小圓球,不為它值錢,好看,而是因為我喜歡。”
他看著祁歲蓉:“我把你留在身邊,讓你替我掌管紅袖樓,也是因為我看你順眼。”
“明白嗎?”
他說道:“我費勁心機做這些,哪怕我耗死在這裡,那也是我樂意,我就為出一口氣,我就想把上面那個人拖下來,踩在腳底下,我看著腳下求饒的他,我心裡舒服,我爽快,你懂不懂?”
祁歲蓉心想,那還能不懂?神經病唄。
從小被寵壞了的小王爺啊,他幹啥都僅憑自己樂意,哪怕他足智多謀,哪怕他有九曲城府,他偏不為自己找一條康莊大道,非要找一條最難的,死磕到底,就是因為看現在的皇帝不順眼,就是想把他踩在腳底下,聽他求饒。
為了完成這件事,他甚至花費了十幾年的時間去籌劃,籌集了幾萬的兵馬,讓這麼多年輕的官兵們為他賣命。
到時候得死多少人啊。
祁歲蓉都不敢想。
這麼一說,她和陳知許,也是被無辜捲起來的人,以後還不知道是個什麼下場。
賢王看著她,說:“你也不用想些有的沒的,你放心,除了京城,你哪也不許去,就是我敗了,死了,你也得跟著我,聽到沒有?”
他捏著祁歲蓉的下巴,暗沉沉的眼睛盯著她。
祁歲蓉給他重新倒了一杯茶,不耐煩的皺著眉頭:“知道啦知道啦,就算你放我走,我也不敢走啊王爺。”
賢王便笑了,伸手把她拉到懷裡,說:“趕緊過來,給爺我抱抱,幾日不見可想死我了。”
祁歲蓉窩在他懷裡,嘆了口氣。
幾日不見,賢王就跟狗似的,沒完沒了,半夜了,祁歲蓉從床上爬起來,肚子餓的咕咕叫,看著賢王,恨恨的,膽大包天以下犯上,給了他一腳。
不得不說,在床上的男人永遠是最好說話的時候。
賢王睜開眼睛,竟然不生氣,還抱著她說:“累不累?怎麼不睡?”
祁歲蓉說:“餓了,我要吃東西。”
午飯和晚飯都沒吃呢,她懷疑自己遲早有一天會死在賢王的床上。
但這也不能怪賢王啊,他也就二十郎當歲的時候,父皇還在那會兒,無憂無慮的,後院裡有過人,後來父皇沒了,沒爹媽的孩子,那日子過的喲,別說後院裡放人了,就來身邊的人他都換了好幾批。
曠了幾年了得有,那不得跟餓狼似的嗎?
總之是得虧他不能天天來紅袖樓,不然祁歲蓉肯定得死在床上。
祁歲蓉找了些點心出來吃,吃了兩口,突然說:“我有個弟弟,你知道嗎?”
賢王懶洋洋的喝著茶,說:“知道,十二歲,聽說在南陵州上學?”
之前是在祁縣裡上私塾的,陳知許過去後,找舅舅幫忙,把他送到州府的書院去了。
祁歲蓉就說:“我要是有什麼意外,你能幫忙安頓一下我弟弟嗎?”
賢王臉色冷了些,坐起身來:“祁歲蓉,這事有點難辦啊,畢竟你要是有意外,那我肯定也有意外嘛?我都出意外了,那到時候還怎麼安頓你弟弟?”
祁歲蓉突然就生氣了,把杯子往桌上一貫,站起身指著他說:“不樂意你就說!找什麼藉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