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保羅看著我的時候,那靠在櫥櫃後的調酒師掃了我一眼,說實話他的眼神頗有些警示的意味,像是在告誡我一般,不過我很不喜歡猜別人的心思。
接著他重新調了一杯酒擺到我的桌前,“謝謝...”我順手接過那杯水割,上下打量著他轉過身的背影。
他的名字是叫伊奇•布洛曼嗎,這間詭異酒館的調酒師,還有誰在那個畫家她又在哪,原諒我不是很能夠記住那麼多人的名字,但唐娜一直管她叫帕蒂朵,那個女人似乎來無影去無蹤,唐娜在櫃檯前喝完一杯酒後同他講了幾句話就走了。
“你在發什麼呆啊!”保羅叫住了我,這個傢伙身上現在滿身的酒氣,光是聽他說話都能聞到一股酒精的味道,我只隨便應付了句便接著想事情。看來今天並不是一個很好的日子,發生了這麼多的莫名其妙的事情我還沒有來得及消化就被人告知隨時可能會死亡,這樣荒謬的笑話像是出現在諾克斯的噩夢裡一樣。
見到保羅差不多快要不省人事,但方才調酒師重新給我上過的那一杯酒我卻沒有心思再喝下肚,每每想起那個慘死在我面前的男人極為驚悚的死狀以及那一攤蠕動物我的胃裡就像是塞了幾公斤的火藥,總是讓我提心吊膽這就是之後我經常將看到的東西。
如果是這樣,我真怕我哪天會被這些莫名其妙出現的人和事情搞的精神分裂,那樣還不如讓我直接住進精神病院來的輕鬆。
我坐在那張座位上也不知是坐了有多久,桌上的手機幾乎也沒有怎麼碰它,當我拿起來的時候時間已經是8月11號凌晨0點了,真是邪乎明明我剛才還在那個類似幻像一樣的地方呆了有半個小時,加上梳離群眾居然攏總只過了一個小時而已。
不過保羅這個傢伙睡的倒是真死,直接趴在桌上了,看著他平安無事的模樣,儘管是那麼詭異的事情降落在我的頭上我依舊是在猶豫要不要告訴他,不過仔細想想還是算了如果和他說了這些,這傢伙一定會說我一定是吃錯藥了到時候又是說一些嘲諷我的話來取樂。
手機螢幕一直是亮著的,上面的資訊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莫名其妙多出來一個zero的署名,該死的連個提示音都沒有。
看在保羅這般醉狀我甚至懷疑他現在能不能自己走路,這傢伙有意無意的睜著眼睛明明都快要像是那種倒在地上就能睡著的人了。
“喂,醒一醒!保羅!”
“嗯?”
毫無疑問,從這個傢伙抬起頭看向我的那雙眼睛已經和醉鬼沒有任何區別了,看來不叫一輛計程車送他回去,明天就可以看到這個人倒在自己家樓下,或是垃圾桶旁邊或是哪裡直接睡死過去。
我托起保羅的肩膀朝著門口走去,起身的那一瞬間這傢伙的嘴裡還在嘟囔什麼,不過也聽不清楚。櫃檯後的那個調酒師特意在我離開時瞄了我一眼這種感覺真不大是滋味。
諾曼斯塔市區的夜場幾乎在這個點全都關閉了,除了幾家僅剩的二十四小時營業廳以及一些特殊成人用品店,不過好在老天爺並沒有讓計程車在這個時間段絕種。
我叫了一輛黃色的計程車,保羅他搭在我的肩膀上一直晃動著,如果不趕緊把他甩進車裡我想我的一隻手臂都要被他生拽脫臼。
諾曼斯塔市區——早8:18分。
早晨起來時,我的頭還是在眩暈的狀態,時鐘上顯示的時間已經是8:18分了,昨晚將保羅艱難的扛上電梯後回到家很容易就疲憊的呼呼大睡,我現在還能記得這傢伙昨晚在自己家門口把地毯吐了一地,希望他今天可以看得到吧,還好簡訊和他說了請假的事情否則以帕託的個性非得單獨把我叫到辦公室裡臭罵一頓。
zero的簡訊已經將我手機信箱轟炸了,如果再沒有抓緊時間到市裡圖書館的話,那我想最遭也不能是我走在街上被樓上住戶的花盆給砸死或是掉到沒有蓋上井蓋的下水道里摔死。
爸媽這個時候已經出去了,我背上了揹包便從家裡出發前往市立圖書館,這個簡訊把手機持續震動的我快要煩死,而且是怎麼關也關不掉就算是關機也會自動啟動的奇怪事,出門前我甚至連洗個臉刷牙的時間都被榨乾。
早上的市區往往都是早高峰的階段,今天的雲霧稍微有些暗淡,太陽被遮住了一點。馬路上被車子堵得水洩不通而zero給我到達圖書館的時間只有十分鐘,這幾乎是要我卡著時間點來。不過命比什麼都重要,即是唐娜說的話荒謬絕倫但我還是一路跑著往圖書館的方向跑去,不一會就看到了一座二十米高的紅色尖頂建築在我眼前。
市立圖書館離我家那個小區並不太遠,僅僅只是需要過一條馬路,從小巷散步走的話平常差不多十五分鐘就到了,這次預想的時間比這還要短,我抵達這裡的時候不過只用了五分鐘。
“滴滴~”當我站在市立圖書館的門前,手機又響了一次,在螢幕上赫然顯示的那條該死的簡訊息上寫著:現在去二樓和圖書館管理員會合,限制時間2分鐘內。
我急促的穿過圖書館裡密密麻麻的學生,我估計他們現在可能覺得這個人是不是有什麼病需要治理,當我爬上二樓的階梯時祈禱著前面的人能夠散開點避免我撞倒他們,我也不希望我突然慘死在這樓梯上。
“砰!”
不過意外總是特別突然,該死的!在上樓的那一刻在我面前下樓的一位黑髮的女生被我撞倒了,我只顧著開啟手機,接著螢幕上又出現了一行字跡:現在和你面前的這個人說,把她手上的三本書借給你。
我愣住了,似乎這個zero就像是在戲耍我一般,不過當我面前的那個黑髮女生抬起頭的時候,我的心臟就如同是被揪了一瞬,她戴著一條項鍊,很大的一顆寶石吊墜項鍊,穿著的是公關部門女士上班的那種裙子,看起來並不高身材較為嬌小至少對比大部分諾曼斯塔市區的人來說是這樣。
“好痛...”
“步凡!!”
我打量她過後便立刻認出了她來,這個黑髮的女子,在我上前把地上那散落的三本書收拾好將她拉起來時她立刻認出了我。
“阿爾蒂爾....”
“你怎麼...會在這裡...你在這裡上班嗎?”
“不...不是的只是...今天從絲萊威調過來實習...”她低著頭似乎有些被我剛才那一撞,撞的心慌了還沒緩過神來。
而我近乎不敢相信,一瞬之間各種情緒湧上心頭,她是諾曼斯塔市區裡為數不多的異姓族,全名叫做陳步凡的這名女子與我曾是鄰居,兒時第一次見她還因為她那一頭黑髮嘲笑過她,不過這傢伙經常能惹起我的保護欲至少那段時間都是這麼過來的我還有點喜歡她的沒想到會以這種方式再度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