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西瓜分量重,而陸星沂人小力微,這一下不光沒抱起來,整個人也差點兒一頭撅在地上,那狼狽的模樣兒看的幾人一陣大笑。
待哄著陸星沂玩了片刻,陸政安這才想起宋希仁回鎮上上貨的事。
“父親往日上貨都要一天忙,今日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聞言,宋希仁護在陸星沂身後,無奈道:“攏共就沒進幾樣貨,不到一個時辰就歸置好了。今年這老天也不知怎麼了,之前咱們林州一滴雨不下,結果全倒南方去了。聽送貨的老吳說,南方這次洪澇很是嚴重,說是淹死了不少人。哎,看樣子今年別說生意了,能好好活著,有口飯吃就不錯了。”
聽著宋希仁的話,陸政安不由得一愣。回想起前幾日過來的馬雲濤,心裡好似明白了什麼。
“我說果子剛下樹,這馬雲濤就來這般快。”
一旁的宋淮書見陸政安輕聲嘀咕著,還以為陸政安是再同他說話,忙伸手戳了戳他手臂。“你說什麼?我沒聽清。”
陸政安回頭,看著宋淮書一臉疑問,忙笑道:“沒什麼,把西瓜切了吧。再不切,閨女的口水都要把西瓜皮洗乾淨了。”
……
七日之後,陸政安收到了馬雲濤的請帖,說是兩日後請他在鎮上的高盛酒家一敘。
知道了馬雲濤上趕著的原因,陸政安心裡倒有了新的盤算。但也知道馬雲濤這生意上的老手最是陰險,為了以防萬一,陸政安決定赴宴的時候將宋淮書一併帶上。如此一來,宋淮書既能當他的擋箭牌,關鍵時候還能給自己提個醒兒。
宋淮書並未參加過這種場合,但聽陸政安說這次宴請馬雲濤可能會使用些手段。宋淮書唯恐馬雲濤對陸政安不利,便也咬牙答應了下來。
見狀,陸政安握了握他的手,溫聲安撫道:“不過,你也不用太過緊張,只要咱們小心一點,應當沒什麼大礙。”
對於馬雲濤,宋家兩位長輩心裡也有些犯嘀咕,但也知道陸政安不是個馬虎粗心的人。加上有宋淮書跟著,且去的還是高盛酒家,宋希仁囑咐了兩人一番後便也沒再說其他的。
陸政安和宋淮書將‘送子神童’託付給宋家兩位長輩代為照顧,對著想要攆著去的陸星沂輕聲安撫了幾句,兩人這才套著車出了門。怕晚上回來的遲了影響兩位老人休息,兩人臨走的時候還特意拿上了宋家小院的鑰匙。
帶牽著騾車出了門後,陸政安牽著騾子讓宋淮書在車轅上坐好。跟陸星沂招了招手後,對岳母說道:“母親今兒這送子神童就交給您和父親了,今天晚上我和淮書儘量趕回來。”
“行,不過要是喝了酒也別往家來了,安全為上。”
被塞進姥姥懷裡的陸星沂,迷離著一雙眼看著兩人張嘴打了個呵欠,將小腦袋靠在姥姥肩膀上就想睡去。見狀,宋蘭氏對著陸政安和宋淮書擺了擺手,便抱著陸星沂轉身往屋裡走去。
……
在申時兩刻陸政安和宋淮書來到高盛酒家門口的時候,馬雲濤已經在門口等候了。
看到陸政安身邊還跟著宋淮書,馬雲濤的眼神閃了閃,忙疾步走上前招呼兩人進門。“哎呀,能請的兩位公子可真不容易,快快裡面請。”
“馬老闆可別這麼說,實在是先前家裡忙的脫不開身,眼下這不騰出手就過來了嘛。”
說著,馬雲濤引著兩人來到了一處雅間門前,推開門請了陸政安和宋淮書兩人進了門。
在看著兩人進門後,馬雲濤側身招來隨身的小廝,對他耳語道:“將安排的舞姬取消掉吧。”
小廝睨了眼已經進屋的陸政安和宋淮書眼神裡有些輕蔑。“眼下季家已經大不如前,老爺何必這般奉承這兩個鄉下的泥腿子。”
待那小廝說完,馬雲濤立時瞪了他一眼。“季家便是式微,但瘦死的駱駝也比馬大。而且今年南澇北旱,家家貨源稀缺,這時候陸家更是不能丟。哎,讓你去你就去,哪裡這麼多廢話!”
那小廝一看自家主子發怒,當即也不敢再說什麼,躬著身朝外面走去。
陸政安和宋淮書自是知道馬雲濤的目的,不過,對於今年的情況來說,只是價格加兩成,陸政安自然是不看在眼裡了。
待招呼兩人坐下後,馬雲濤起身為陸政安和宋淮書各倒了杯水。瞧著兩人的模樣,開口說道:“想著兩位家裡這麼忙,某還想過去接兩位一趟的。誰知兩位竟然這般客氣,非是不肯。”
聞言,陸政安笑了笑,說道:“眼下園子裡的果子都已經下樹了,家裡也有人幫忙看著,倒也沒什麼可忙的了。再說了,這裡距離我家也不算太遠,便是走路也就過來了,沒必要再讓馬老闆多跑一趟。”
說話間,酒樓的跑堂小二在門口輕輕叩了兩下門,馬雲濤笑著讓人進來。
待小二將酒菜擺放到桌上退出去後,馬雲濤起身執起酒壺幫兩人倒了一杯。而後這才將自己的酒杯斟滿,對著對面的陸政安和宋淮書舉了舉。
“今日咱們難得聚在一起,某敬你們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