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斯特街花園別墅的書房內,艾布納泡了杯紅茶遞到阿茲克先生跟前,並順勢坐到了他對面的位置上。
說起來,自從休和簡養成半夜來門的壞習慣後,艾布納的書房和臥室裡就開始常備一些零食和可以沖泡的飲品了。
當然,這不是艾布納的吩咐,而是斯卡德夫人的自作主張……
回到正題,之前身為“天使”本質的阿茲克先生親口承認那些資料給予了自己極大的幫助,這帶來了極大的反饋,讓艾布納體內的“守知者”魔藥終於徹底消化。
是以心情非常不錯的艾布納在坐下後,便主動向阿茲克先生詢問道:“阿茲克先生……或者說,拉姆德男爵閣下,您跟著西莉卡來找我是有什麼事嗎?”
雖然讓西莉卡將阿茲克引來是他的既定策略,雖然桌子上那疊資料也是他故意放在那裡的,但這些不能讓對方知道,免得引起不必要的懷疑。
好在西莉卡比較配合,沒將自己那些佈置說給對方知道,否則只能啟動B方案了。
就在艾布納心中慶幸並決定給西莉卡多加幾次餐的時候,阿茲克習慣性地摸了摸右耳下方的那顆不起眼黑痣,斟酌著問道:
“你難道就不奇怪我身為一千多年前的人,怎麼會坐到你的身前嗎?”
艾布納見問沒有急著回答,而是先給自己倒了一杯紅茶,抿了一口,方才笑著回答道:
“這並不是什麼奇怪的事……結合查到的那些資料,我確定您是一位‘收屍人’途徑的非凡者。
“而這條途經的序列4叫作‘不死者’,每隔六十年就會死去一次,復活一次,遺忘掉過去絕大部分記憶,需要於後續慢慢找回,就像在開啟新的人生……”
阿茲克聽得一陣恍惚,嘴中一直喃喃著“收屍人”、“不死者”等詞彙。
過了一陣,他略顯低沉地開口道:
“你講述的這些知識給了我熟悉的感覺,讓我想起了一些事……不過,雖然沒有記憶,但我依然覺得自己應該已經過了‘不死者’的階段……可我的一些症狀卻和復活後的‘不死者’吻合……”
“過了‘不死者’的階段依舊在不斷地死去復活嗎?”艾布納假裝思索了一陣,才用歉意的語氣道:“很抱歉,如果沒有更多的線索,我恐怕沒法推理出更多內容。”
“您完全不必道歉,布雷恩偵探……這本來也不是您必須要做的事……”阿茲克先生先是擺了擺手,繼而搖頭苦笑道,“而且,如果非常容易就能弄清楚我的身世,我想我早就找到辦法擺脫宿命了。
“總之,剛才您的那番話已經給了我很大的收穫,我對此非常感激。”
“您能有所收穫,對一名偵探而言已經算是褒獎。”艾布納表面以魯恩式的含蓄客氣了一句,心裡卻想著:感激好啊……有感激,我之後請求您幫忙時才容易開口啊。
這時候,阿茲克先生終於想起來找艾布納的目的,又說道:“我這次冒昧登門,其實是想弄清楚西莉卡的事……嗯,包括她生前和死後的。”
桌子的另一邊,正在抱著瓶子的西莉卡聽到自己的名字,好奇地轉過小腦袋,耳朵也支了起來。
“西莉卡?”艾布納故作沉吟,三四秒後才回答道,“我對西莉卡瞭解得也不多,只知道她似乎生前就去拉姆德小鎮的古堡進行過探索,還在那裡邂逅了卡倫先生……而她化作死靈後,有一段時間也戀棧在那座古堡周圍不願意離開。
“至於更詳細的資訊,恐怕您得詢問卡倫先生了。”
阿茲克先生先是用疼惜的眼神看了看西莉卡,然後才認真地問道:“卡倫先生?他是什麼人?”
“卡倫先生是一名血族子爵,而西莉卡是他的信使。”艾布納言簡意賅地回答道。
他這也不算出賣卡倫,畢竟之前寫信時已經徵得了對方的同意。
“信使?”阿茲克先生聞言皺起了眉頭。
之前閃過腦海的記憶片段,讓他幾乎認定西莉卡是他某一次人生中的女兒。
而如今,女兒在作為“信使”供別人驅使……雖然從西莉卡自由、隨意的狀態來看,她簽訂的契約必然很寬鬆,但這依舊讓阿茲克先生心裡不是很舒服,迫切地想要找那位卡倫先生談一談。
西莉卡聽到聊起自己和卡倫的話題,用興奮的聲音嘰嘰喳喳叫了幾聲,艾布納雖然沒有聽懂,但僅從其樣子來判斷,應該是說了一些她和卡倫之間的趣事。
於是,阿茲克先生的臉色更加和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