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師兄,我們到底要向誰借力?”
杜豪看著腳下越來越熟悉的風景,知道飛仙劍已經來到自己的家鄉縉城,心下疑惑,忍不住再次發問。
縉城是縉縣的縣城,也是杜豪這一世的身體自幼便一直生活的地方。
“不急,先去看看你的父母。”傅蒼天語氣很淡,卻透露著不容置疑的嚴肅。
杜豪其實心裡不願在此時直面父母,畢竟二老的殺生之禍因他而起,在手刃仇人之前,他不覺得自己有資格去祭奠。
“不要有壓力,這些不是你的錯。”傅蒼天的寬慰依然語氣很淡。
“嗯,一切聽大師兄安排。”
杜豪自從回到縉城,內心就被一股抑鬱之氣籠罩,彷彿人生都暗淡下來失去方向,乾脆一切依著大師兄。
二人先到了杜豪這一世父母的墳前。
葬禮結束才沒幾天,墳頭被尚未腐爛的各色花圈圍繞。
連杜豪都驚歎花圈的數量,實在太多了,密密麻麻幾乎要把祖家墳地的山包占滿。
除了父母的親朋好友,更多的是父母這數十年來所教過的學生敬獻的花圈。
甚至還有很多與父母並不相識的陌生人也有花圈敬獻,他們只是平日聽說過杜豪父母賢名,又悲憤於當權者的草菅人命,才會自發的到墳前看望。
杜豪的父母是縉城官辦初等學堂的教員,教書育人三十載,受過他們教育的學生無數。
更難得的是,二老還是極為心善之人,很多家境貧寒的學生,他們都會給予資助,甚至還主動領養了五個孤兒。
杜豪以前的未婚妻楊瀟瀟,就是其中一個。
杜豪在父母墳前嚎啕大哭,撕心裂肺,從白天一直哭到了黑夜。
他憤怒著世家的狠毒,悲憤著楊瀟瀟的冷血,痛恨著自己的無能,卻也感激著這些素未謀面而又古道熱腸的陌生人。
他一次次的磕頭,直到額頭開裂,鮮血糊了一整張俊臉。
他一次次起誓要手刃仇敵奉上頭顱祭奠,直至雙眼泣血。
傅蒼天不言不語,如同一把利劍挺拔在杜豪身邊,就那麼陪伴了整整一天。
直至深夜的山風襲來,吹的墳周圍的幾顆松樹沙沙作響,傅蒼天才將自己溫暖的手放到杜豪微微聳動的肩膀。
“該走了,還有事要做。”
“嗯。”杜豪哽咽著應了一句,跟著傅蒼天御劍而去。
半空中,杜豪回眸望了一眼,青山環抱中的祖家墳地內,父母的墳靜靜的躺在那裡,十分安詳,一如他們生前時常望著杜豪的表情。
“很多事情是無法躲避的,那便勇敢面對,這樣才能讓自己的內心更堅定。”傅蒼天語重心長。
“大師兄教誨的是。”杜豪望著眼前傅蒼天的背影,感受到一種十分讓人心安的安全感。“接下來,我們該怎麼做?”
“發通告!”
“嗯?”杜豪有點不明白。
這個時候,飛仙劍已經到了縉城城區上空,雖是深夜,但商業區繁華的夜市燈光,依然將整座城市映照的有如白晝,宛若鑲嵌在群山密林裡的一顆明珠。
傅蒼天沒有和杜豪過多解釋,而是直接將飛仙劍懸停到了杜豪在城中的家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