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在意,現在他來這裡又是為了什麼?
謝沉望著眼前的人,腦海中不經意浮現幾個畫面,他很快移開了視線,低聲道:“大哥自是在意你的想法。”
謝雲書並沒有仔細去想這句話,她心裡琢磨著這次怎麼才能從謝沉手裡逃過一劫。
“那大哥能放過我這一次嗎?”
與其彎彎繞繞,不如直截了當,謝雲書緊緊的盯著眼前的人:“我知道你效忠二皇子,可我是你的親弟弟,莫不是大哥為了前程連手足之情都不顧了嗎?”
謝沉眼裡滯了下,回過頭來,和他對視,看到了二弟眼裡的冰冷和警惕,他心裡一下明白過來,沙啞的淡聲道:“你以為我和他是一夥的?”
“難道不是嗎?”謝雲書冷笑一聲,明明呼吸不穩,可卻又極力的鎮定。
“我和你同住一個屋簷下,又是手足兄弟,之前你做的那些也應該是為了等這一次的機會吧,我若是死了,他們都不會懷疑到你身上,畢竟你之前可是不顧性命的去救我。”
她的聲音頓了下,“可那個人真的值得你犧牲掉自己的親弟弟嗎?俗話說伴君如伴虎,那些人都是為了目的不折手段的,你就不怕他捏住你的把柄,以後以此來要挾你?”
“說完了嗎?”謝沉眼裡的溫情盡數褪去,菲薄的唇勾勒出莫名陰冷的味道。
謝雲書心頭突突直跳,小心翼翼的伸手探到枕頭底下,摸到了那冰冷的物什。
“原來你就是這樣想我的。”
謝沉自嘲的開口,英挺的眉不自覺的緊鎖。
在謝雲書打算趁其不意出手之時,他卻站起了身子,收回了視線:“你早點歇著。”
話音還未落,他便抬腳往外走。
謝雲書捏著枕頭下的匕首,有些怔然,望著他大步離去的身影,半響都沒有回過神來。
他這是做什麼?怎麼來了又走了?
難道他不打算殺他了?
謝雲書想到這裡,心裡有一種劫後餘生的慶幸。
等到周圍徹底安靜了下來,她始終沒有睡意,從床上艱難的爬起來,掀開簾子走了出去。
昏黃的燈火靜靜的吞吐著,不遠處躺椅上有一個身影,蜷縮著身子,縮在被子裡一動不動。
謝雲書心裡不安,抬腳走了過去,俯下身將手探到喜善的鼻尖,察覺到她呼吸平穩,應該是睡著了,她心裡鬆了口氣。
這才重新回到床上躺下。
這一晚上思緒浮浮沉沉,直到快天亮,她才終於睡了過去。
對於謝雲書來說,受傷已經成了家常便飯的事,她永遠都是舊傷還未好,又添新傷,這次和之前不同,謝府的家法到底比不得刑部大牢裡的廷杖,那一杖杖下來,骨頭都要碎了,可好在她運氣好,雖然捱了四十杖,可柳叔說都是皮外傷,骨頭還好。
只是在大牢裡捱了兩天兩夜,還是損了精氣,謝雲書終於能下床行走自如了,已經是一個月以後的事情了。
除了不能習武,做劇烈的動作,日常生活倒也不礙事。
謝雲書能出府後的第一件事,就是親自上晉王府感謝晉王的搭救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