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書啊，你別亂想。”
宋氏將碗放在桌上，走過來拉過兒子的手：“你爹其實對娘挺好的，娘雖然總是對你抱怨，可你要知道。”
她的話音一頓，“娘現在已經過的很好了，你爹雖然心不在娘身上，可他這後院也只有一個姨娘，和那些妻妾成群的男人們比起來，他也算的上是潔身自好了。”
潔身自好？
謝雲書想到那晚上她這個所謂的爹從另外一個女人身上爬起來，頓時覺得作嘔。
“做女人難，娘何曾不想你爹身邊只有娘一個，可這世道就是這樣！”
宋氏抬手摸了摸兒子的臉：“雲書，你如今這樣，娘其實心裡是欣慰的，你不用受這種罪，娘也會為了你守住這個位置……”
“娘，你到底是為了我，還是為了你自己？”
宋氏的手一僵，抬頭和兒子對視。
過了一會，她垂下眼簾，放下了手：“雲書，你今兒累了，早點歇著吧，娘不打擾你了。”
話音一落，她慌忙往外走。
“二少爺。”
蘇嬤嬤抬腳走了進來。
謝雲書抬手擦了擦眼睛，重新來到案桌前，拿起了筆。
“這甜湯……”
“端下去吧。”
蘇嬤嬤吩咐喜翠將桌上收拾了，抬腳來到謝雲書身邊，“二少爺可是在生夫人的氣？”
謝雲書捏著筆的手緊了緊，沒有抬頭，盯著雪白的宣紙，“她是我娘，我能生她的氣嗎？”
蘇嬤嬤拿起墨條去研墨，“當年小少爺去的時候，老奴也是恨透了這謝家，原本老爺子和老太太是要將夫人接回去的。”
謝雲書眼睛動了動，緩緩抬起頭。
蘇嬤嬤無奈一笑，輕嘆了口氣：“可夫人不爭氣啊。”
她抬手抹了一把眼睛，接著說道：“那謝家老夫人自知理虧，親自來說好話，那謝常青也是再三保證，這女人跟男人不一樣，女人啊她都是重情的，夫人將苦嚥進了肚子裡，不顧老太太的反對還是留了下來。”
“如果當初夫人能果斷一點，二少爺也不至於受這等罪了。”
“嬤嬤，”謝雲書嘴角動了動，將筆擱下，一把抱住了蘇嬤嬤。
蘇嬤嬤拍了拍：“你娘這性子是柔弱了點，可出發點還是為了你好，她和謝常青的事，你以後少管，你走你自己的路，只有你將這正房的門戶撐起來了，謝常青才能對你娘好。”
謝雲書眼底一暗，低低應道：“我知道了。”
不知什麼時候，夜空中淅淅瀝瀝的飄起了雨絲，漸漸的，雨聲越來越大。
小廝連忙去將窗戶拉上，轉過身來：“大少爺，該歇了。”
謝沉將書合上，“那邊情況如何？”
小廝已經習慣自家主子這寡言少語的性子，連忙回道：“二公子已經能下床走動了。”
“嗯，”謝沉聲音冷淡：“下去吧。”
小廝抬腳往外走，掀開簾子之時，想到什麼，回過頭來，“大少爺。”
他頓了頓，接著道：“今兒晉王府世子來府上探望二公子了，大少爺是不是也應該去看看？”
謝沉深邃的眸子一下沉了下來。
小廝原本以為能討個賞錢，這下討了個沒趣，只能急忙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