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後。
謝圓圓的親事是在宮裡舉辦的。
皇家接連大喜,先是當今陛下娶後,現在又是長公主下嫁,整個洛邑城裡好不熱鬧。
陸蕭被陸然鎖在房間裡,派了重兵看守著,自從半個月前這小子跑到宮裡去求親,甚至還想夜闖公主的閨房劫人。
被謝沉給抓了個正著,他就將這小子禁足在府上了。
這會兒宮裡辦喜事,他作為謝沉的親家不得不到場,看著那穿著大紅喜袍走進來的新娘子,陸然滿心的複雜,想著陸蕭那小子心中定不好受。
“圓圓,你不要跟他成親!”
陸然怔了一下,猛地抬起頭,看到了從外面衝進來的小子,他幾乎是立刻起身,將人給攔住了,“陸蕭,你來做什麼?”
陸蕭衣衫不整,滿眼血絲,想上前阻止兩人行禮,可陸然阻著,他直接動手跟父親打了起來。
陸然到底是老子,很快就把兒子給反手扣在了地上,讓人進來綁人。
宣政殿裡交頭接耳,議論紛紛。
陸蕭就像一頭失去伴侶的野獸,紅著眼睛祈求著,掙扎著,“圓圓,你不要嫁給他,你別跟他拜堂……”
“老實點。”
陸然簡直覺得自己的面子都被這小子丟盡了,趕忙拿了個帕子塞到了這小子的嘴裡,讓人將這小子五花大綁了起來,正要推出去,坐上面的謝沉開口了:“既然來了,就留下來觀禮吧。”
陸然,“……”
他望著謝沉面無表情的臉,想著他是不是故意的,沒看到他兒子現在有多痛苦嗎?
謝沉穩坐著,沒他的同意,侍衛自然不敢將人帶出去。
就這樣,陸蕭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謝圓圓跟人拜堂了,直到禮畢,那聲送入洞房,就像有人拿刀子捅他的心臟一樣。
陸蕭這輩子做夢都沒想過謝圓圓會跟其他男人成親,哪怕父親跟他說,圓圓跟那個姑墨人拜過堂了,他也不願意相信。
他知道謝圓圓是多麼高傲的一個姑娘,她是不會嫁給一個奴才的。
可現在,陸蕭親眼看到了謝圓圓嫁給了另外一個男人,這滋味比殺了他還難受。
……
陸蕭被陸然押著回家了。
而謝圓圓也在新婚第二天跟著自己的夫君離開了洛邑。
陸蕭站在城樓上看著公主的車隊漸行漸遠,垂在身側的雙手攥成了拳頭,到底還是壓制了將她搶回來的衝動。
他想,她終究還是怨他的。
這個時候,他也終於嚐到了當初謝圓圓看著他跟人拜堂成親時的感受,他想,如果再給他一次機會,他一定不會那樣傷她的心了。
可是沒有如果。
他的圓圓已經不要他了。
等到車隊消失在他的視線裡,陸蕭沒有回家,他去了酒樓喝的大醉,第三天才醒過來,然後便進了宮,請求南下去平亂。
陸然對兒子的要求是支援的,在他看來兒女情長只是小事,男兒該志在四方,建功立業。
他沒想到的是,陸蕭從此以後五年裡都沒有再回來了。
之後有兩次陸蕭都收到了兒子性命垂危的訊息,作為父親,他還是無法見到兒子去死,便千里迢迢的趕過去,可誰曾想,這小子根本不待見他。
父子關係一次又一次的惡化,到後來,他也不願意去了。
愛回不回,死在外面,他就當沒生過這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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