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聲瑟瑟,湖面波瀾微動。
沈澤站在廊下,靜靜的望著那一方池水。
俞管家走到跟前,將一件灰鼠皮的披風裹在了他的身上。
沈澤回頭看了他一眼,嘴角輕動:“你說她會原諒我嗎?”
俞管家輕嘆了口氣:“世子,你這又是何必呢?”
何必?
他嘴角扯了一下:“這人心總是會變的。”
時間是最好的陪伴不是嗎?
如果當初他會知道他一去西北,她便不再是他的,他就算是死,也不會離開望京半步,他會一直守在她身邊,陪著她度過那些坎坷磨難,給她撐起一片天。
可是沒有如果。
他在西北的日日夜夜都在想她,即使是在中了詹家的埋伏那一日,他也在想,如果他死了,她會不會傷心難過,會不會怪他沒有守信用,沒有好好的回到她的身邊。
父王領兵來救他的時候,他想老天還是庇佑著他的,雲書一個人在險惡的朝廷中孤軍奮戰,他要活著回去,要以戰功給她換塊免死金牌,他一定要求得父王的同意,在天下人面前,八抬大轎的將她迎娶進門。
可最後是父王用自己的性命換了他的。
“老奴只是希望世子不要辜負了王爺的一番苦心。”
“我會好好活著!”
現在雲書在他身邊,他得護著她,以後他們就住在這裡,做一對不問世事的夫妻,白頭偕老,兒孫滿堂。
“三爺臨走之時說若是有一日世子想通了,就回白鶴山去,王爺和王妃都在那裡,世子永遠都不是一個人。”
沈澤靜靜的看著遠處,沒有說話。
俞管家輕輕搖了搖頭,轉身離開。
……
在床上躺了兩日,謝雲書才恢復過來。
沐浴完後,她換上了一身乾淨的衣服,還時不時抬起手都要聞一聞。
沈澤看到她這樣有些莞爾,他湊過去嗅了嗅:“還是跟以前一樣香。”
謝雲書嚇了一跳,往後退了幾步,拉開了兩人的劇烈,不理會他的失落,她瞪著他:“我要回去!”
他既然已經平安了,她就沒有留下來的必要了,謝沉知道她不見了,肯定會著急的,還有圓圓,女兒若是知道她又一次的不見了……
謝雲書心裡沉甸甸的,抬腳就往外走。
可一走到門口,便被人給攔了下來。
抬頭望去,院子裡三步一崗五步一哨,密密麻麻的都是他的人。
她一直以為沈澤是一個人,可現在看來,他其實並不像她想的那般處境艱難。
沈澤走到她身邊:“雲書,是飯菜不合你的胃口嗎?你想吃什麼,我讓廚房給你去做。”
“我不吃!”
謝雲書轉過身冷冷的看著他,比起之前她見到他眼裡流露出的關切和擔憂,現在她面對他時,身上多了一絲若有似無的疏離。
沈澤自然感受到了她的情緒變化,他嘴角噙著一絲笑意,極有耐心的望著她,“若是這廚子的手藝你不喜歡,我可以再換個……”
“沈澤!”
謝雲書深吸了一口氣,加重了語調,強行壓制心裡的煩躁和不快。
“你到底想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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