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眼的凝視下,日差的查克拉在病床上患者的身體內遊走。這種視覺、觸覺感知結合下的檢查,要比日差前世的彩超及核磁共振檢驗的更加精確詳細。但隨著日差對患者的全身檢查完畢,他的眉頭卻愈發低了下來。
情況,似乎比日差想象的要嚴重的多。下手之人,似乎沒有準備給患者留下任何站起來的希望!
床上的病人也在日差眉頭緊鎖間,急切的追問起自己的病情:
“告訴我,告訴我我的身體能治好的。”
就如同身患絕症之人的祈求,此時病床上的患者抬著他那唯一能活動的脖子,大睜著眼睛。他的整張臉都因為用力過度而變得褶皺。那種焦急到逼問的目光中,彷彿充斥著某種意志的暗示:“一定能,一定能治好!”
日差沒有立刻答覆。他只是白眼正視著手中的病歷板,然後用右手的簽字筆在那白紙上一行一行的書寫著。黑體的文字蔓延,記錄著剛剛才檢查的病情。
沙沙、、直到寫完一整段,日差的目光隨著側頭的動作正視向已經急迫的患者。
白眼望了望對方,在凝視了四點五秒鐘之後開口說道:
“你應該很清楚你自己的身體,它幾乎沒有治癒的可能。”
說完,筆尖墜落!日差繼續在那寫了半張紙的病例上沙沙的書寫起來,彷彿有很長一段文字需要他記錄在案般的忙碌。患者的情緒,也在他的冷淡中變得異常躁動!
“不,不不。你給我檢查、你是忍者、你是醫生,你是這裡醫術最好的醫生。你一定有辦法,一定有的……一定。”
滋、、乾咳的唾液險些被病人激動的脖子撤了出來。他想要起身,但卻只能無奈的仰著脖子。
日差從沒有見過一個人會如此的渴望他人能承認自己能行,眼前病床上的病人就是他見過的第一個。
當自己的未來和人生只能寄託於他人之手時,悲哀至此——他只能掙扎、怒吼、掙扎,怒吼……卻無能為力!
病人,此時就彷彿要抓住日差這根救命的稻草一般。在一分鐘之內說出了自己所有能夠肯定日差的話語:“你一定有辦法,一定。不然你今天不會突然給我檢查……一定是這樣!”
這是一個來自正常人在全身癱瘓之後的掙扎。但可惜,迎來卻依舊是冷漠言辭:
“如果我有辦法治好你身體的話,他們——就不用繼續躺在這裡,佔有著那一張張床位。”那一句他們中,日差的右手直指房間外一張張病床。
床上,那一個個或多或少已經殘缺、或多或少有些呆滯的例子,在病人的眼前格外的鮮明。
這一刻屋裡病人望著屋外那同樣癱瘓之人,他一瞬間彷彿看到了自己的未來,想到了自己的餘生……
“咕咚!”
吞嚥的口水聲從眼前那面如金紙的面孔裡傳來。那張剛剛還渴望到褶皺的臉,下一刻就僵硬的維持著對未來恐懼的樣子,一動不動!
沙沙、、
筆尖繼續在硬板的病例上劃拉起來。直到那張單薄的病例紙快要寫滿的時候,日差似乎終於記錄完畢。
咔噠!他將手中籤字的筆放了下來。似乎為了讓患者能夠看清楚,板子被他很被隨意的放在了一旁的小桌上。
書寫在上面的文字,似乎不再是醫院醫生那很難認清的鬼畫符般文字。日差似乎特意為了讓人看清楚,他工整的記錄著此時患者的身體情況——
“患者:長谷川志;年齡:23歲;性別:男……未婚!
“病情:頸椎受外力重傷,至第五節到第七節頸椎骨錯位。現脊髓神經嚴重損傷損傷,高位截癱。同時伴隨著營養不良,以及肌肉長時間缺乏運動的自然萎縮……”
“治療方案:……”
躺著,撐著脖子看著病例。特護病房內的病人叫做長谷川志,是一位有錢人家的繼子。此時這位脖子以下全身癱瘓的患者,除了還能正常的思考外,和那麻木的植物人已經要差不了太多了。或許,連那曾經富二代任性妄為的思維,也要逐漸要被每天全身癱瘓的生活折磨崩潰!
不能自理的活著,身體的一切新陳代謝和移動都只能透過外人來完成!
那種在他人面前沒有任何尊嚴的活法,隨著時間的堆積會徹底讓人失去了一切的憧憬。
長谷川志此時腦中唯一希望的,或許就是自己能夠重新站起來和蹲下去,能夠動一動手指。他想著自己在利益面前被交易的人生,要不是僥倖未死,要不是因為自身是長谷川家族嫡系繼承人的血統還具有利用價值,如同廢物的自己或許早已經被對手拋棄餵了狗。
這種從大家族養尊處優生活瞬間變成高位截癱的日子,誘發著心底的恨。讓這名幾個月前才送來的患者,在月餘時間裡性情大變,越發變的暴躁、焦急……變的嫉恨:
“治好我,求求你治好我。”
長谷川志狠狠地訊問著日差!他抓取著此時眼前唯一能被救起的希望,抓住這幾個月來自己生命中唯一出現的稻草。他已經不知道自己是在求人,不知道自己的言語已經變得猙獰!
日差瞪了他一眼,病人的猖狂瞬間變成了祈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