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手怎麼了?”楚含棠停了下來,目光落在沾了血的手指上。
謝似淮抬起頭,就這麼望著她,不以為然,“不過是被石子不小心割破了而已,它自己會好的。”
楚含棠看了看池堯瑤房間方向,還是將腳邁進了他房間,“不如我來給謝公子清理一下傷口吧,這樣好得更快。”
她拿過他的手,於是他的血也染紅了她的手。
謝似淮看著楚含棠坐到自己身邊,低頭擦乾淨他手上的血漬,而她離得太近,臉上細到幾乎看不見的短絨毛也能被看得清。
陰暗的念頭在心裡瘋狂滋長著。
連主人也不知那陰暗的念頭到底為何物,只知那陰暗的念頭能令人歡愉不能自控。
他輕顫眼睫,又見她脖子白布下仍微微凸起來的喉結,目光一頓,眼神仍有排斥,卻還是笑,“楚公子好像跟以前不太一樣了。”
她嚇了一跳,“哪裡不一樣?”
謝似淮慢慢地道:“以前你還給我下毒,如今卻幫我清理傷口,像是民間傳說那樣被人奪舍了一般。”
“我就是楚含棠,哪來被人奪舍一說呢,以前是我不懂事才會做出些傻事。”楚含棠在現代的名字也是楚含棠,一字不差。
他念了一遍,“楚含棠。”
楚含棠一愣,這是他第一次直呼她的名字,以前都是楚公子來楚公子去的,乍一聽還不習慣,可他的聲音好聽,念出來也好聽。
她“嗯”了一聲,繼續手上的動作,側臉認真專注。
謝似淮移開了視線,一張玉面彷彿一分為二,一邊看似慈悲,一邊看似冷漠至極。
昨晚,那夜半鬼敲了他的門。
敲門聲過後,屬於楚含棠的聲音在門外響起,“謝公子。”
謝似淮尚未上榻入睡,聽到聲音便抬了抬頭往門口一看。
外面之人見得不到回應,又敲了一下門,“謝公子?”
他指尖輕輕勾著腰間的匕首,垂下了眼,語氣聽起來很正常,“楚公子來找我幹什麼?”
“在外面不好說,你先開門。”
謝似淮聽了,又抬起眼看門口,“你真的要我開門,即使開門後,我會殺了你,你也要我開門?”
門外之人依然道:“謝公子還是先開門,有什麼事,我們當面說,就算你想殺我,我也心甘情願。”
他站起來,“是麼”
房間外面風聲很大,窗戶也被風沙吹砸得響聲不斷。
謝似淮推開了門。
一張跟楚含棠相同的臉映入眼簾,夜晚天氣很冷,她穿著一身月牙白色的薄裙子,長髮挽著少女髮髻。
她還赤裸著雙腳,直接踩在黃土上面,能模糊性別的臉略施粉黛,唇色嫣紅,白皙的脖子上沒了突兀的喉結,正抬頭看著他。
女子打扮的楚含棠。
可下一秒,謝似淮的匕首冷不丁地插入了他的心口。
“原來傳說的夜半鬼,不過是利用能令人產生幻覺的巫術來迷惑人的人啊。”
“你說的,會心甘情願給我殺,我便如你所願了……”
匕首一插進了來人的心口,血腥味散開,壓過了不知從何而來又味道很淡的香粉味,由巫術而產生的幻覺立刻消失殆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