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族就象一個恐怖的噩夢,使得沒有人能安之如飴地靜下心來。
劉震撼雖然說是去睡覺,其實內心也始終提著一個七上八下的吊桶。
海倫睡著了,他失去了唯一可以傾訴的物件。
劉震撼內心深處其實也覺得自己做的有點過分,雖然福格森.徐這個人道貌岸然,實則內心很懦弱很卑劣很不堪,就拿他臨陣畏縮,想用兩個素不相識的人的換取自己平安這點,就讓劉震撼對他的印象徹底打了折扣,劉震撼平生最深惡痛絕的就是這種出賣別人的人。
但劉震撼還是覺得自己好象有點過了。
不為別的,就單憑這個福格森.徐和自己的相貌、髮色、面板這麼相同的份上,劉震撼就覺得自己心裡有種說不出的異樣感覺。
隱隱有種做了壞事的感覺,一直縈繞在他心裡面,揮之不散。
為了弄到別人手裡的那兩個扳指,自己怎麼弄出這麼個天大的玩笑來的?
龍肉?開玩笑,就手裡那幾塊曬的烏漆抹黑的兔子脯,兩條大腳板鹹魚,就想把人家全部的家當全換到手裡來,這也太那個一點了吧?
劉震撼自己想想也有點好笑。
這幫人尋找長生不老仙藥,尋找了幾千年,放棄了故土,放棄了一切,難道真的值得嗎?
複雜的人類啊!劉震撼感嘆著。
劉震撼同時也在勸說著自己,這個世界根本就不是自己的世界,和海倫回到比蒙王國,憑著自己半吊子水的戰歌,能不能順利當上什麼祭祀,成為貴族,實在是件難說的事。
海倫雖然身體上已經完全成熟了,但她的年齡實在太小,她還不明白一件事,比蒙也是人,他們中間的權利、利益的分配和矛盾,未必就比所謂邪惡的人類少到哪裡去。
劉震撼不得不防,他能信賴的人實在太少了。
劉震撼已經看出了自己自創的戰歌給海倫帶來了多大的煩惱,他估計這種前所未有的創舉,在比蒙祭祀裡的影響,就正如以前自己在戰場時,看到明明是一把手槍,卻偏偏射出了榴彈炮炮彈一般匪夷所思。
他和海倫在這段時間的交談中,也深深地清楚瞭解了,這個比蒙王國的宗教制度,對於反常規的出現,是多麼的嚴格和苛責。正如海倫對他說的一樣,這種創新的戰歌,絕對不能過早地曝露給神廟的薩滿和神官們知道,因為,這種革新和創舉,很有可能讓劉震撼一起被當作異端邪說毀滅。
海倫曾經不止一次和他談起過人類國度中,一些才華橫溢,但另類的魔法師的遭遇,海倫在話語裡流露出的深深的擔心,讓劉震撼在自己心裡悄悄地上了一根弦。
很多時候,所謂的天才和超越時代的創舉,都是可以被送上斷頭臺的。這個通例不止適用於人類世界,同樣適用於所有的智慧生物。
劉震撼現在最最擔心的就是,海倫就象一朵最美麗的花兒,而他自己現在連基本的通靈戰歌的能力也失去了,除了身上帶著魔獸血之祭奠的詛咒帶來的一身蠻力,可以說是一無是處。
窈窈窕窕,惹禍的根苗。
劉震撼想起麻將裡的術語。
雖然自己和果果這身蠻力還是很可觀的,但是劉震撼還沒自大到頭腦發昏的地步。搞潛伏搞滲透是一回事,真要面對面的搏殺,蠻力還並不能取代一切。
這也越發堅定了劉震撼一定要騙取那兩枚可以召喚強大金人的芥子扳指的心。
沒有強大的魔獸怎樣?我一樣可以召喚更為強大的齋殆金人!
沒有成為祭祀又怎麼樣?我有那些彪悍雄壯的潘塔族熊貓武士作為追隨者!
劉震撼心裡一想到這些就滾燙滾燙的。
他抽空偷偷地溜出去檢視了一下外面甲板上的情況,航船揚起風帆,正在斬波劈浪,潘塔武士們也有條不紊地在各自忙著自己的事情,只有福格森.徐還待在那隻大龜殼旁邊,深情地撫mo著這隻龜殼粗糙的外表。
他眼中的貪婪和迫不及待的zhan有,讓劉震撼不寒而慄。
貪心的又何止他劉震撼一個人?
劉震撼悄悄地又退回了船艙,越發堅定了要大騙而特騙的決心。
船艙裡的空間設計的很巧妙,空間並不大但卻不嫌擁擠,很多戴著白色斗笠的小孩巴著自己房間的門框在好奇地看著他。
劉震撼知道一定是自己的樣子長的很醜很好笑,讓這些小孩感到好奇了。
“比蒙大人!”有個小孩怯生生地問道:“聽說徐大人要把我們送給你做奴隸是吧?”
“是的。”劉震撼停住了腳步,回過了頭。
“那你會不會把我們作為食物吃了?”小孩撩開了罩在臉上的紗,露出一張精緻的小臉蛋和兩條羊角辮子。
“會!比蒙最喜歡吃小孩肉了。”劉震撼惡毒地露出一個微笑。
“我不信。”小女孩掩著嘴偷偷地笑了。
“在說什麼呢?”福格森.徐象個鬼魅一樣出現在劉震撼的身後,四周的小孩全部吐了吐舌頭,欠了欠身子行了個禮,鑽進了自己的房間關上了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