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俊平仍然不解:“按理說,我們都是制考時同時認識的安王,可我怎麼覺得,你好像認識安王很久了一樣。”
“是。”穆悠坦白道:“我和安王打小就認識了。”
“打小就認識?你……到底是誰?”
“這重要嗎?”
韓俊平揮揮手:“哦,好好好,我不問,我就當什麼都不知道。”
“刺史,刺史,戰報!”一名驛使翻身下馬,拿著信直奔刺史府。
“戰事如何?不會是打輸了吧。安祿山是有備而來,我大唐的兵馬很難即刻召集起來,怕是派出去的都是些臨時招募的新兵吧。”穆悠悠哉地坐在書案上,兩隻腿懸空晃悠著,一副看戲之相。
韓俊平看著信,雙手微微有些顫抖,臉色更是沉重起來:“洛陽失守了,聖人下旨處決高仙芝和封常清,重派了哥舒翰為兵馬副元帥,領兵二十萬,鎮守潼關。”
“呵,聖人急了,他怕了。哎,誰讓他聽信讒言,濫用賊子,我就說嘛,他辛辛苦苦打下的江山,總有一天會斷送在他自己手裡。呵呵。”
韓俊平再次詫異地看向穆悠:“你還好吧?你到底是哪一幫的啊?身為大唐縣令,我怎麼感覺你像是安祿山派來的奸細呢?”
穆悠一愣:“啊?像嗎?”
韓俊平反問:“不像嗎?”
“哦,咳咳咳,”穆悠清了清嗓子,一拍桌子:“狗賊安祿山,居然攻破了我洛陽,難不成還想入我長安城?簡直是痴心妄想!呃……呵呵,我這個反應,像忠臣了吧?”
韓俊平無奈地嘆了口氣,也算見怪不怪了,他揚起手裡的戰報:“常言道,勝敗乃兵家常事,聖人確實是急了,怎能因為丟了一座城就斬殺兩名大將?這讓拼死禦敵的將士們該有多寒心啊!”
穆悠也是認同道:“可不是嘛,他以為哥舒翰出馬就能一舉殲滅叛軍?”
韓俊平拿起筆來到牆上掛的地圖前,將長安畫上一個圈,再將洛陽畫上一個叉,最後筆尖停到了潼關。
“潼關地勢險峻,易守難攻,此地是通往長安的要塞,安祿山一行長途跋涉,所帶糧草必定不多,就算他沿途搶掠,可總有耗盡的一天。
哥舒翰老將軍征戰多年,應該也明白這個道理,只要他堅持守住這個關隘,逼得安祿山退兵,那我大唐便可倖免於難了。”
穆悠也點點頭:“韓兄言之有理。對於行軍打仗之事,我也不算太懂,看來得向韓兄多多請教了。
不過,對於聖人的脾氣,我也算是有些熟悉了,我剛才說了,聖人急了。依韓兄看,他會耐著性子看著哥舒翰只守不攻,任由安祿山囂張?”
韓俊平的臉色更是沉重:“這也正是我擔憂的。”
穆悠不屑道:“行了吧,你我二人擔心有個屁用?如今這形勢,又豈是你我可以改變的?能把我們手下這一畝三分地管好,就對得起這點俸祿了。”
韓俊平又長長嘆了口氣:“說得也在理,如果每個縣令都如你這般想,那也就不錯了。”
穆悠又拿起了書案上的那幾本札子:“這就是硤州其他三縣縣令就安祿山叛亂之事給你的諫言?”
韓俊平點點頭:“嗯,就差你還沒交了。”
穆悠一時倒是尷尬了:“呵呵,寫這些玩意兒起什麼作用嘛?我不是已經和你把當今的局勢分析得很透徹了嗎?幹嘛非要這麼文縐縐地寫下來?我看他們這寫的,也沒看懂,他們可有提出點實質性的建議?”
韓俊平滿臉失望:“沒有,全是些空話套話而已,所以我才等你交差啊。你的札子呢?筆墨都在這兒,快寫!”
穆悠又為難了,他攤開雙手,吐吐舌頭:“我不會,真的不會寫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