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對於結契這麼耽誤修煉的麻煩事情，沅音本能地就想要逃避。
“你……”
“你不用放在心上。”
沅音下意識點了點頭，等點完之後才意識到不對。
她猛地抬頭看向說話的他，驚詫出聲，
“啊？你說什麼？”
明玄垂下眼眸，看著眼眸圓睜，一臉驚訝神色的沅音，低聲又重複了一遍。
“此次要不是師妹，我怕是輕則動搖根基，重則走火入魔了。”
想到什麼，明玄眼眸裡的光逐漸黯淡下來。
聲音在這石洞裡顯得有些沉悶，繼續道：
“我知師妹一心只在追求大道，對於這些身外俗事不甚在意，我自是不會讓你為難的。”
話落，明玄眼皮微掀，靜靜地看著她，語氣又恢複了從前的淡然和疏離，
“所以，不必放在心上。”
沅音眼睛微微睜大，一眨不眨地和他對視片刻。
瞳孔裡罕見地出現了一絲茫然。
雖然和她所想的意思大差不差，但不知為何，沅音總覺得有些別扭和奇怪。
見明玄還在看著她，沅音下意識順著他的話點了點頭。
然後，她敏銳地察覺到四周的氣息有些凝滯。
後背不自覺地有些發涼。
還不等她探究，那股莫名的寒意很快就消散了。
沅音回過神，抬頭看向對面的明玄。
清冷的目光中，對面之人那俊美恍若神明的臉上冷的沒什麼情緒。
但那緊抿的唇角卻洩露出了幾絲異樣的情緒。
明玄垂下眼眸避開她的視線，唇角微動，
“回吧。”
說完，他轉身朝著石洞外面走去。
在轉身的剎那，沅音清晰地窺見了他瞳孔裡一閃而過的黯然和沉鬱。
連那籠罩在光線裡的挺拔背影，都帶著說不出的孤寂和漠然。
她目光微凝，心口莫名有些發堵。
回程的路上，兩人沒什麼交流。
但相比於來時的狀況，現在的情況明顯還要更冷凝幾分。
到了傍晚，兩人依舊在來時的客棧下榻。
晚間，明玄熟練地佈下陣法，然後光明正大地推開了隔壁房間的門。
看到床上熟睡的清冷身影，明玄走近，坦然地脫下外袍和鞋子，翻身上了床榻。
榻上，明玄側身擋住了窗外的月色，裡側的人瞬間陷入了昏暗裡。
他靜靜地望了她很久，眉間堆積的那抹陰鬱才散了一些，眼底閃過剎那的清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