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開了。
開門的府衛陪著笑臉,完全沒有剛剛趕人時的不耐煩,他身旁還有個白白胖胖滿臉流油的笑臉男人搓著手迎了上來:“凌天師,您怎麼來啦?怎麼不提前說一聲,大駕光臨有失遠迎有失遠迎呀!”
他邊說邊給了一旁開門的府衛幾個頭皮:“你們這些個沒眼色的傢伙,天師大人親自前來,居然還說什麼不見客。”
府衛連連點頭哈腰,賠禮道歉。
“行了。”凌婉兒輕哼一聲:“我要是提前說一聲,怕是胡員外你永遠都不會在府上了。”
“怎麼會呢怎麼會呢。”這個胡員外的男人嘴角抽了一下,滿臉的阿諛逢迎:“只是不知您今日前來,所謂何事呀。”
凌婉兒走入府內,也無需對方帶路,直直就往某個方向走去:“聽說你女兒明日就要成親了,過來看看新娘子罷了。”
胡員外臉上的笑容頓時一僵,有些掛不住了,暗中給遠處的下人使了個眼色,對方頓時明悟的往他們要去的那個院子跑去。
凌婉兒看在眼中,嘴上卻風輕雲淡道:“幾年不見,你什麼時候就有了個適齡婚嫁的女兒了呢?”
胡員外抓著袖沿抬手抹了抹額頭上的汗,勉強笑道:“這不是老了孤獨了,膝下無子,所以收養了個孤女做女兒給我儘儘孝嘛。”
說罷他急急快走兩步,走至凌婉兒前方,勸道:“凌天師啊,這天色也不早了,小女明日成婚今日已早早更衣睡下了。”
凌婉兒淡淡掃了他一眼。
胡員外:“但您要見肯定得見!只是您從青冥山那趕路過來肯定也累了,不如我們先去正堂喝杯茶,歇息歇息,我派人前去喚小女起來,讓她親自過來見您可好?”
凌婉兒:“不必,我自去見就好。”
胡員外嘴角一抽,卡了半響沒說話,深吸一口氣繼續勸道:“小女衣衫不整,怕是會汙了您的眼睛,她又是未出閣的待嫁之身,也恐她名聲受損呀。”
說到此處胡員外一咽哽,抬手抹了抹眼角虛假的淚水道:“還請您為小女考慮考慮吧。”
凌婉兒腳步還真停下了,偏頭看向胡員外,她漂亮的眼睛好像是冰原中的一眼清泉,毫無溫度:“你都讓她嫁給發了狂的陳稼軒了,還會擔心她的名聲嗎?”
她頓了頓,嘴角毫無笑意的翹起:“或者說,還需要擔心她的名聲嗎?”
胡員外打了個寒顫,閉嘴再不敢多言了,額前鬢角汗水直冒,如小溪般涓流下淌。好在說話間還是拖了點時間,他快步跟在凌婉兒身後,輕輕鬆了一口氣。
這動作自然也被凌婉兒收入眼底,她什麼也沒說,很快到達了目的地所在的院子。
這是個相當破敗的偏院,在胡府最偏僻的角落,一個玉質金相,顏豔若杜丹的俊美男人背靠石桌,高翹著二郎腿,大咧咧的在院內石凳上坐著。
他腳下躺著一地的狐狸,都一動不動,也不知是死是活。
一看到凌婉兒,池溪雲立馬笑道:“來了?這老狐狸果然想把屋裡那女娃娃帶走藏起來。”
凌婉兒看了眼地上的狐狸,嗯了一聲,直接從它們身上跨過,推門走進老舊的廂房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