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安心下一緊,思忖片刻,回:“大約有一個時辰了!”
“舌頭伸出來我看看!”
凌安吐了舌頭出來,猩紅猩紅的。
“嗯,沒錯!”陳御醫胸有成竹,微閉了眼,又睜開,迎上凌安苦哈哈的神情,笑:“沒什麼大事,這點小事我那徒弟也完全夠應付了!”
說著點了點前堂處。
“用我們的話說,咳嗽有輕有重,發病原因分為兩種。外感咳嗽,多由於風寒,風熱,風燥之邪有口鼻進入身體,導致了肺氣的肅降失常而引起的咳嗽。而內傷咳嗽多是由於其她臟腑的慢性疾病累及於肺而出現的咳嗽,比如脾虛生痰,痰溼聚肺而出現了肺氣不利導致咳嗽或者肝鬱化火,火邪上炎導致的灼燒肺津,導致肺氣失於清肅下降,出現的咳嗽。”
“你這是外感咳嗽,無大礙的!”
凌安長吁一口氣,放下心來,不過說來也奇,自打出了縣衙大門,她就感覺自己好了大半,現下她更覺得就算不開這藥,這病也快消了。
那小童在一旁拿了紙筆,按照陳御醫說的開了藥方,對靜淞說了句:“大人,請隨我來拿藥!”
靜淞隨著出去了。
沒多久,凌安便取藥和靜淞一道準備回府。
正當出門時,映入眼簾的卻是個熟悉面孔。
寬腦門,中等個子,點在嘴角邊的一粒黑痣,正是黃家二公子黃嗣之無疑,他那黑痣連著嘴唇,凌安記得清楚。
她不免停住腳步多看了幾眼。
按理說,巧姐兒與他的婚事吹了,他也無緣當凌安的堂姐夫,凌安是不該多事的,但黃家也算是個富裕人家,嫡子出門就算不是前呼後擁的小廝婢子,再不濟也該帶個書童才對。
可眼瞧著黃嗣之是孤身前來,打扮的還很是樸素,和她穿的別無二致,凌安女兒家貪玩些要扮個男兒相,可黃嗣之卻沒必要。
他此刻已經到就診的時候了,坐在那個小錦兀上,將右臂伸過去放在脈墊上,神色黯然。
凌安默然,朝“懸壺處”那邊移了幾步路,故意捻了幾朵野菊花湊到鼻子邊,裝作是買藥材之類的客人,然後細聽黃嗣之同那大夫說了什麼。
“上次的藥可全都吃完了?”
“嗯,一服都沒了!”
那大夫重嘆了一口氣,面如縞素,一改笑呵呵的神情,站起身來,“公子,隨我到後堂去!”
說罷挑了簾,領著黃嗣之進去。
凌安還想再進去,卻被靜淞橫刀攔住,他濃眉一挑:“我們該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