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叫老闆不要放香菜,一個會幫你挑出香菜,你說哪個更愛你,一個會給你打傘,一個陪你淋雨你說哪個更愛你。
“那差的何止是十五分鐘啊,十五分鐘意味著什麼?魯迅先生說過,浪費別人的時間等於謀財害命,浪費自己的時間等於慢性自殺。”川鶴一本正經的說著,一頭灰白色的頭髮被風微微吹動。
顧拾黧回眸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不做聲響,推著腳踏車繼續走著,車棚裡整整齊齊排放好大小不一的腳踏車,被棚子遮住了陽光,風打在身上愈發清涼。
她皺著眉頭,半信半疑:“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文縐縐的了?浪子回頭金不換,改過自新吧。”辛子念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手裡緊緊抱著便當盒。
“我在你眼裡就是這樣的人啊?誰說我不學無術了,我很厲害的好不好?”
川鶴伸出手來勾住她的肩膀,做出一副無所謂的模樣,“辛子念,你做我大哥吧,我要拜你為師。”小路上的行人七嘴八舌議論紛紛,她不滿地皺了皺眉,一把推開他那修長的手,“我不要。”
聞言,他竟有些不知所措,男生一隻手拿著斜挎包,另一隻手不安分地放在她肩上,輕輕抿著那張紅潤的唇,半晌才緩緩開口道:“我仰慕你好久了,你必須做我大哥,我不管。”他仰起頭趾高氣昂地說道,彷彿這世界為他獨尊。
“你能不能不要對我動手動腳的,男女授受不親懂不懂?”
車棚離小路僅有兩米遠,他們的對話被正在放好車輛的男生聽得一清二楚,顧拾黧捏緊車鎖的力道愈發用力,那雙眸子逐漸暗淡下來,忍無可忍:“辛子念,快去複習,臨時抱佛腳也不錯,你那麼有時間和別人說說笑笑嗎?”
他冷冷地看著她,那語氣正在努力表達著自己內心深處的不滿。
話語剛落下,辛子念便一路小跑過去,小巧玲瓏的身軀跑起來還真是可愛,像一個牙牙學語的小baby。
“唉,好嘞,我馬上來,顧拾黧,我給你講個故事吧。”
“我不想聽。”
“我要講。”
看著眼前著一幕幕,川鶴那雙清澈的眸子逐漸暗淡,“任何關係走到最後不過相識一場, 有心者有所累, 無心者無所謂 ,情出自願, 事過無悔 不負遇見, 不談虧欠。”
辛子念猶豫了一會兒,“我的昨天看到這個故事,覺得很感動,所以我想把它分享給你,我覺得好的都想分享給你。有一位老人,用了畢生的積蓄,收藏了許多價值連城的古董。他的老伴過世得早,留下三個孩子,可孩子長大後都出了國,有了自己的生活圈。 孩子不在身邊,所幸老人還有個學生,跟進跟出地伺候他。許多人都說:“看這年輕人,放著自己的正事不幹,成天陪著老頭子,好像很孝順的樣子。誰不知道,他是為了老頭子的錢。”
老人的孩子們,也常從國外打來電話,叮囑老父親要小心,不要被學生騙了。“我當然知道!”老人總是這麼說,“我又不是傻子!”終於有一天,老人過世了,律師宣讀遺囑時,三個孩子都從國外趕了回來,那學生也到了。遺囑宣讀之後,三個孩子都變了臉,因為老人居然糊塗到把大部分的收藏都給了那個學生。
老人的遺囑寫著:
“我知道我的學生可能貪圖我的收藏,但是在我蒼涼的晚年,真正陪我的是他。就算我的孩子們愛我,說在嘴裡、掛在心上,卻不伸出手來,那真愛也成了假愛。相反,就算我這個學生對我的情都是假的,假到幫我十幾年,連句怨言都沒有,也就算是真的!”
顧拾黧默不作聲,從包裡掏出一包紙巾,辛子念這個女人居然把自己給說哭了!
“你以後少看點這些東西,對腦子不好。”
她哽咽著接過紙巾,淚花在眼眶裡打轉,臉頰上那道淚痕在太陽的照耀下反光。
“什麼叫這種東西啊?你不覺得很感動嗎?有沒有感到有一種身臨其境的感覺,我看的時候哭了半天,沒想到你卻不為所動,你的心是鐵打的嗎?”
辛子念展開紙巾擦了擦眼角的淚,又放到鼻子上吸了幾下鼻涕,發出一陣尷尬的聲音。
身後的他苦澀地笑了笑,那雙迷人的桃花眼微微眯著,“明明是個消極的人,人一多就不受控制的陽光起來,真是奇怪”
十五分鐘過得飛快,教室裡一片寂靜,都在爭分奪秒,生怕一個不小心就被別人把排名甩到了九霄雲外,唯有川鶴手持中性筆在白淨的紙上亂塗亂畫著什麼,那熟悉的“A,B,C,D”躍然紙上。
“大家切記不要作弊啊,要是被發現一律做零分處理,取消考試資格,還要記處分叫家長,這就得不償失了啊。”陳霞推了推鏡框,遊走在每個同學座位旁,生怕哪個小毛孩不聽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