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裡養的花自殺了,遺書寫到:一生不愁吃穿,唯獨缺少陽光和愛。
“顧拾黧,如果你不討厭我的話我們重新開始吧。”辛子念抹了一把臉上的淚水,眼眶紅紅的看上去委屈巴巴。喜歡一個人就要為了他要死要活連尊嚴都不要了嗎?
“重新開始嗎?”顧拾黧撇了撇嘴,一雙丹鳳眼狹長如一汪泉水,高挺的鼻子加上精緻的五官像是小說裡可遇而不可求的男主角。
而她呢?她又扮演著什麼樣的一個角色呢?萬人嘲嗎?醜小鴨與白天鵝的勵志故事嗎?很多時候,家庭背景的不同,生活環境的不同都會在人的心底埋下一顆自悲的種子。
她撲閃著大眼睛,臉頰上慘留著兩道淺淺的淚痕,在月光的照耀下顯得有些熒光閃爍,像極了花叢裡乾淨的一塵不染與世無爭的仙子,不食人間煙火。
“對啊,重新開始。畢竟我真的沒搞懂我們之間到底是怎麼開始的,我不想寥寥草草一筆帶過,我也是個少女心的女孩,我想和正常女生一樣,我不想陷身小說裡的愛恨糾葛。”
靜靜的夜,淡淡的月光,幾竿青綠的竹子,被小小的窗子剪成了一幅畫,所勾勒的就是定格的美。
秋天的月色是淡然的,也是相當無瑕的,在幽靜的夜裡更顯得高雅與清高了,可我依然看到了月光裡那不時透露出來的憂鬱與傷感。也許是離紅塵太遠,也許是長久的孤獨,在天空雖然顯得高高在上,卻是如此地心靈空虛與冷寂,才這般憂鬱和沉悶了。
舌頭僵住了,說不出話來,他抿著嘴,低下頭淺笑,“不錯嘛辛子念,幾年不見有長進了哈哈哈哈哈……”不知道為什麼,這抹笑總給她一種很牽強的感覺。
女生自嘲似的笑了笑,一頭秀髮被晚風輕輕吹起,樹在風中搖曳,樹葉簌簌零落如雨。
空氣一片寂靜,凝固了幾秒,顧拾黧突然開口:“念念。”“我還是習慣你叫我辛子念。”辛子念先一步打斷他要說的話,冷若冰霜,令人生畏。
對不起,我容忍不了一個傷害過我的人可以這麼理直氣壯地一如既往親暱地稱呼我。她在心裡默默為自己感到悲哀。或許從搬走的那一刻起這就註定是一場鬧劇。
男人愣了幾秒,彷彿真的沒有以前那種熱情似火的氛圍了,他悻悻地點了點頭,“辛子念。”如果你放不下一個人,等就好了,也許等到的是人,也許等到的是終於放下了,我覺得兩個都是好結果。
她微笑著點了點頭,這一笑讓他覺得真的回不到從前了,可是剛才擁抱了是什麼意思?
是對過往的告別。
“如果沒什麼事的話我就先走了,大晚上的自己一個人有些不安全。”辛子念調皮的對他吐了吐舌頭。
月光朦朧,給整個公園披上了一層灰白色的薄紗,涼絲絲的灑在每一個角落,夜裡的公園不像白天那樣熱鬧,只有一盞微弱的路燈在辛苦營業。
顧拾黧微微皺著眉頭,晚風輕撫過他烏黑的短髮,一身白色校服滿足了所有女生對青春的幻想,“辛子念!我一定會努力讓我們回到以前的!”他扯著嗓子聲嘶力竭,望著女孩遠去的背影心裡暗暗發誓。
“噢。”辛子念抿著嘴,抑制住臉上的悅色,“那你就慢慢加油吧。”她小聲嘀咕著,彷彿是說給自己聽的。
夜色暗沉,叮咚一聲,手機螢幕亮起,一串熟悉的數字映入眼簾,“喂?你好…”“念念。”電話那頭傳來一陣熟悉的聲音,是的,那聲音她再熟悉不過了,辛子念心裡一顫,一瞬間有些不知所措。
“媽……”她故作鎮定,語氣冷冰冰的令人生畏。“這麼晚了有什麼事嗎?”心裡彷彿懸著一塊大石頭,壓的人喘不過氣來。既然消失了那麼久幹嘛還要突然出現?電話那頭的女人乾笑了幾聲,陪笑道:“念念,那麼久了應該長高了吧?外婆那邊怎麼樣?”
女人的聲音聽起來很溫柔,但不知為何,現在一聽到這聲音她就莫名不寒而慄。
暖色調的吊燈懸掛在天花板上,橘色的燈光灑在姜藝的臉上,真的看不出來這個保養的很好的女人竟已有四十多歲。女人穿著一件紅色蠶絲睡裙,睡裙上映著幾道密密麻麻的碎花,只見她半躺著沙發上一幅歲月靜好的模樣。
風華絕代也許說的就是她了吧。
電話裡辛子念顯得有些不耐煩,這讓姜藝眉頭一緊,雖說自己當年做的事情是有些不盡人意,但是又有那個媽媽不愛自己的孩子呢?
辛子念冷笑一聲,臉上寫滿了不屑,“你現在想起來外婆了?外婆住院的時候你在哪裡?”這就是自己小時候一口一口叫的媽媽嗎?心裡對媽媽的愛與恨交織在一起,化作淚水一滴滴往下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