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寂了許久,風已經漸漸停息了,片刻,豆大的雨珠漸漸落了下來。
顧拾黧打著手機裡的手電筒,不放過任何一個角落,只為找到那個戒指,早知道她扔的那麼幹脆,或許一開始應該先收著的。
無數支雨箭齊刷刷地射破了地上的一層水,無數把雨傘頓時張開了手臂。
好在商場裡有傘,宋詩辭隨便拿了把透明雨傘,密密麻麻的雨簾傾斜著身子落下,偌大的城市頓時有些空落落的,商場外有些冷清。
女人把手中的傘傾斜著向他靠近,為他撐起一片溫暖的天,她有很多話想要說,可話到了嘴邊卻又說不出來,也不知道怎麼去表達自己心裡面的想法。
“我等的人不是你。”他抬眸,兩隻像沉在水潭之下黑寶石一樣的眸子,閃著悽楚的光。
窗外的小白樺樹,婷婷玉立在如水的月光裡,撒嬌似的輕輕搖曳著滿樹綠生生的葉片,渴望著夜露的滋潤。
找伊瑞靜靜地坐在梳妝檯前,口紅,眼影,美瞳,睫毛膏,眉毛,腮紅,閃粉高光一個不落,鐘聲悠然的傳來,伴著朦朧的夜色,伴著清涼的夜風,什麼都可以想,什麼都可以置之度外。
選了一件色彩鮮豔的玫紅色吊帶連衣裙,披上那件她最鍾愛的白色西裝外套,袖口的純金紐扣閃爍著耀眼的光芒,胸口的胸針更是價格不菲,她像是很鍾愛這種張揚的搭配似的。
“趙小姐,您去哪裡?要不要我讓司機送您?”樓下阿姨客氣的陪著笑說道。
樓梯蜿蜒曲折,像山脈,像河水,彎彎曲曲,看似綿延不斷。
“不用了,我可以自己開車去。”趙伊瑞漫不經心地說道,自從做了那個夢後就整天睡不好覺,總是會時不時地想起他,難道我真的有點喜歡他?
越想越怕,“合作了一次就去和人家糾纏不清,趙伊瑞你能不能矜持一點啊?”她的面頰燃燒著鮮豔的紅暈,眉毛顯得淡了些,她低垂著眼簾,長長的睫毛在輕輕顫動。
高樓大廈上做裝飾的霓虹燈五彩斑斕,把整個都市照得如同白晝。
喬燃離趙家不遠,開車只需要十五分鐘左右的路程,但整個過程,她卻覺得十分沉重,艱辛,感覺好像會發生點什麼令人匪夷所思的事情似的。
路上的車輛時停時行,喇叭聲連續不斷,形成了悅耳動聽的交響樂。
喬燃文化的樓下,喬伊瑞努力抑制住自己激動的心情,畢竟她現在怎麼著也是一線藝人,總不能讓人家看到自己驚慌失措的樣子吧?
“你們公司的閆姐在嗎?我有事情想要和川鶴商量一下,工作上的事,不要問那麼多。”她的一雙大眼睛像夏夜晴空中的星星那樣晶瑩,像秋天小溪流水那樣清澈。
“您不知道嗎?我們現在的BOSS就是川鶴先生。”
十天後。
溶溶月色裡,樟樹是那樣蔥蘢繁茂,密密匝匝的樹葉像打了白蠟似的,朦朧地發出潤澤的光。
黑色大理石鋪成的地板明亮如鏡子的瓷磚,華麗的水晶垂鑽吊燈玻璃,純黑香木桌和進口的名牌墊靠椅精美的細雕書櫥整個房間,裡裡外外的富貴氣息無法言喻。
沈知安慢條斯理地走進書房,牆壁上有搖曳的燭火。
“聽說你去楚家看過了,這些天一直都是你在幫助楚家渡過難關,辛苦你了。”他說話的聲音磁性、 溫柔, 像是重力的吸引, 每分每秒都想向他的聲音靠近。
“這些都是我應該做的,不像某些人,對楚芸的死不聞不問。”張揚惡狠狠地說著,這目光很有梢神直勾勾地瞧起人來像螺旋一樣尖銳。“我知道你有心愛的人,可我也和你一樣,你不喜歡我用骯髒的話和你解釋,那我就不對你出言不遜,可是你要明白,是你愛的人,把我愛的女人給殺死了,她是個殺人兇手,這是不用質疑的不是嗎?”
男人努力抑制住內心的苦悶,這目光如淡淡青煙一樣朦朧。眼角還有未風乾的淚。
不過這不全因為姜楚芸的離去,還有一方面是因為,他張揚已經陪著沈知安出生入死那麼多年了,那麼多年以來他們的感情天地可鑑,如今卻因為一個罪惡的女人而鬧得一塌糊塗。
他已經做的夠讓步了,也發自內心希望地希望自己放在心裡的好兄弟不要那麼自私。
“……”
沈知安一瞬間有些不知所措,他不明白為什麼張揚短短的幾個月時間裡變化會那麼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