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木逢春,暖洋洋的太陽灑滿大地,整個慄槿籠上一層金燦燦的薄紗。
“聽說你回來繼承家業了啊,都多久沒見了,過來確認一下你是不是還好好活著。”沈秦趾高氣昂地走進川氏集團,“我說你早就該這樣了,幹嘛還一直對女人窮追不捨。”這男人還是一如既往的愛犯賤。
川鶴忍不住朝他翻了個白眼,高挺的鼻子,薄薄的嘴唇,劍一般的眉毛斜斜飛入鬢角落下的幾縷烏髮中。“你也還是老樣子啊。”他溫柔的眉眼帶笑,唇角微微上揚,勾勒出一抹好看的弧度。
視線一轉,只見這混球一年多沒見,如今身旁已經佳人永相隨,他的表情有些微妙。
高幸上身穿的是一件純白色西裝外套,袖口有兩顆黑色袖釦,裡面一件蕾絲花邊長裙打底,腳踩一雙鑲鑽高跟水晶鞋,耳垂上的蝴蝶耳墜在燈光的照射下閃閃發光。
她那雙冷靜沉穩的大眼睛直勾勾盯著眼前這個男人,身為辛子唸的好朋友,一直覺得這個男人很眼熟,但就是一時半會想不起來他的名字,也記不太清在哪裡見過了。
“倖幸,怎麼了?”沈秦有些不解,只覺得場面有些尷尬,說不上來的緊迫感迎面襲來。“沒事。”她擠出一絲微笑,飽滿的嘴唇嬌豔欲滴。
可是不管怎麼樣,都感覺這男人給我的感覺確實很熟悉,我敢確定以前一定在什麼時候見過。
公司外空氣中瀰漫著輕紗似的薄霧。
“以前總算說女人就是自己成功路上的絆腳石,不過我現在明白了,遇到了一個不一樣的女人就是會變得不一樣。”沈秦自顧自的說著,沉浸在自己的極樂世界中,完全沒注意到對面那頭川鶴微妙的表情。
“是吧倖幸?”男人唇角輕揚,黑曜石般深邃的眸子裡散著柔柔的光,右手試探性地觸碰她的手背,那雙鴿子般的眼睛,伶俐到像要立刻和人說話。
……
“出去,在我沒翻臉前。”川鶴看著眼前兩個膩膩歪歪的人若有所思,聲音聲音低沉渾厚,富有磁性。
溫暖的陽光穿梭於微隙的氣息。草坪雖然是綠色的,卻看不到一絲精神,還沒有冬日裡枯黃的野草給人的感覺舒服。
“剛剛那個人叫什麼名字?”高幸坐在副駕上,淡然的說著。這目光很有梢神直勾勾地瞧起人來像螺旋一樣尖銳。“你們以前一起在書院待過?我要去和他說幾句話,你在這裡安安靜靜地等我。”女人長長的睫毛微微地顫動著,白皙無瑕的面板透出淡淡紅粉,薄薄的雙唇如玫瑰花瓣嬌嫩欲滴。
沈秦心裡頓時有些混亂,什麼事情不能兩個人一起去啊?把你男朋友丟車裡算什麼?雖然說心裡有些不開心,但面對高幸那張清冷嚴肅的臉,他也沒那個膽子不同意。
看著她越走越遠的身影,幾乎肥皂劇裡面所有的劇情他都想象過了,兩個人的性格都那麼要強,要是直接在公司裡打起來了怎麼辦?不對不對,按照川鶴的性格,他是不會打女人的。可是他們兩個人素不相識,能有什麼事情說啊?我不比川鶴有魅力嘛……
辦公室裡一片寂靜,還沒等川鶴開口,她先發制人:“我覺得你有點熟悉,我們以前認識嗎?”她揚起長長的睫毛,眼珠像浸在水霧裡的黑葡萄,衝進來的氣勢彷彿是要幹架似的。
“……你喜歡辛子念?”
“……”
迷題解開了,高幸的嘴角微上揚,勾勒出一抹好看的弧度,“在我對辛子唸的認知裡,她好像還是多顧拾黧的愛意更洶湧澎湃啊,聽我一句勸,不要在一棵樹上吊死。你的條件都好到沒話說,以你這樣的條件完全可以找個匹配的物件過日子,換個人愛吧。會真心對你好的人不會只有他一個——如果全世界只餘一個人愛你,你活得也太慘了點。”
“什麼意思?”男人微微皺起眉頭,這目光如淡淡青煙一樣朦朧。
“我的意思很明確,生活中不斷地有人離開和走來,敞開你的心扉,也許前方有你更心動的人等著走進你的生活,千萬別錯過了。別說你最愛的是誰,人生還很長,誰也無法預知明天,也許你的真愛還在下一秒等著你。”
看著他那個可憐巴巴的眼神,高幸有些為之震驚,時間都已經過了那麼久,這人的性格還真是執拗,辛子念和顧拾黧和故事,她也算是見證了一半吧。但可以肯定的是,川鶴和自己那個戀愛腦的朋友絕對沒有結果。
“我的話說完了,希望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她那明亮的眼睛中,盪漾著一池清波,清波上漂盪著聰明和智慧。
車內沈秦一臉不爽地看著緩緩想自己走來的小祖宗,“氣死我了,你最好走快點,不然別怪我對你不客氣了,憑什麼把我自己丟在這,一天到晚冷冰冰的。”男人罵罵咧咧地目送著。
兩人的距離越來越近,這男人所謂翻臉比翻書還快,一臉寵溺地陪著笑,“倖幸辛苦了,來坐。”他殷勤地笑道,一雙深邃的眼眸像夏夜晴空中的星星那樣晶瑩,像秋天小溪流水那樣清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