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的風暖入人心,此刻她卻什麼也感受不到,只覺得心裡被霜填滿,冰冷刺骨。
“顧拾黧,我想了很久,你知道嗎?我花了好幾年去釋懷,我不斷的告訴我自己,不論怎樣我們都不會向命運低頭的。無論如何,我們始終都為自己而活。”辛子念放下手中的玻璃杯,於桌面相碰發出清脆的響聲。“但是後來我想明白了很多,我們再也回不去了,所以我想,你怎樣都與我無關緊要了,我們就此別過吧,放過我。”她秀美的秋波眉淡淡的蹙著,在她細緻的臉蛋上掃出淺淺的憂慮,讓她原本美得出奇的容貌更添上一份我見猶憐的心動。
我想過今後的日子會好好的陪著你一起過,但我沒資格替死去的人原諒你。
辛子念輕蔑地笑了笑,看著眼前他這副失魂落魄的模樣,心痛如絞。“再見了,從今往後,你和宋詩辭,陳詩辭還是什麼詩辭一起過,都和我沒關係。”她的語氣似是很輕鬆。
顧拾黧靜靜地坐著,眼神是那樣冷淡如向兩隻深不可測的古潭石子投進去,連波紋都不起。“子念,事情沒你想得那麼複雜。有什麼事情我們可以好好溝通,你不要這樣好不好?”話音剛落,他便一把拉住她纖細的手腕,停頓在半空中。
什麼叫事情沒我想得那麼複雜?意思是說我在無理取鬧了?
她面無表情地看著他,這目光很有梢神直勾勾地瞧起人來像螺旋一樣尖銳。掙脫的力度加重了些,現在和他糾纏,究竟是幸或不幸,是她也無法定奪的事情。
“顧拾黧,我沒你想得那麼大度,既然捨不得你的白月光就不要來見我啊,這是在給自己找罪受嗎?還是來凸顯你的深情人設?”辛子念惡狠狠地盯著他的眸子,像是要把他給千刀萬剮了。
“……”
男人儼然一笑,眼裡流露出一抹淡淡的哀傷,“子念,我的白月光自始至終都只有你,也只能是你。我可以很負責的告訴你,我只對你一個人動心。”他的眼神是那樣冷淡如向兩隻深不可測的古潭石子投進去,連波紋都不起。
餐廳裡洋溢著一種莫名的莊重氛圍。
高幸手裡捧著玻璃水杯,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猶如潺潺流水,像是林中小鹿般清澈。
“高幸,你說你為什麼總是一副冷冰冰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樣子啊?”沈秦悄默默看了她一眼,拿著選單的手有些凌亂,“我的意思是說,可能你要發覺生活中的真善美,不是每個人都是你想的那麼糟糕的。”
她冷笑一聲,“你是沈家的獨生子,出身很好,家庭美滿,你不會懂的。”她的睫毛長長的,低垂下來,會在臉上留下淺淺的陰影。
說到這裡,高幸突然覺得鼻子酸酸的。
依稀記得剛見到宋家那對姦夫淫夫時的場景,那時候的她還是個小女孩,不知受了多少委屈才換來的今天,如果自己沒那麼要強,現在還在忍氣吞聲吧?或許現如今這場風波,那家人會把她送出去當犧牲品吧?
空氣凝固在一瞬間,男人有些不知所措,看著她泛紅的眼眶,心裡像是有什麼在刺激著自己的神經系統。沈秦抿了抿唇,伸手去替她理了理臉頰旁的碎髮,“沒事,我們以後不要再想那些不開心的事了。”
“我會一直陪著你的。”
“高幸,我喜歡你。”沈秦抓住她的手,眼尾劃過幾分堅定。。
耳邊的碎髮貼在臉頰上,她長長的睫毛在暖陽的照耀下撲閃撲閃著,像兩把小扇子,在他身邊,她不用表現得有多堅強,也不用偽裝的多漂亮,也能有脆弱的,小女生的一面。
高幸微微垂下眸子,依偎在他溫暖的懷中,此時無聲勝有聲。
慄槿依舊陽光明媚,黎章書院的朗朗書聲聲入人心,偌大的操場日月更替,大街上人來人往,車輛來回穿梭,川流不息。
幾年不見,變化之大是肉眼可見的,唐芷紮了個氣質低馬尾,深咖色的波浪捲髮輕輕搭在背上,鬢角垂下微卷的劉海,芙蓉面,秋波眉。“曉倩,把歷總給的合同拿過來我對一下。”大廈裡,玻璃窗折射出那個熟悉的身影。
“唐總,您回來了。”曉倩踩著高跟鞋走進辦公室,光滑的大理石瓷磚倒影出一抹淡淡的影子,辦公室裡滿是紙張的氣味,伴隨著淡淡的木槿花香沁人心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