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的腳步慢慢走近。
和煦的春風拂面,坐在空蕩蕩的房子裡,突然覺得心裡空落落的,目光所及之處都不見當年夢中人。“對不起啊,為什麼會過得那麼糟糕啊?”辛子念端起桌面上的水杯輕輕抿了一口。
手中的信封微微垂在半空中,上面還有未風乾的淚。
她從包裡掏出手機,開啟手機訂了去楠歌的票,這個地方早就已經不是她心中認為最溫暖的避風港了。其實在哪裡不一樣呢。
淺淺的陽光透過玻璃窗折射到牆壁上,頗有江南煙雨無限好那味道。
“辛子念!快出來!”一陣熟悉的男聲從樓下傳來,這是她再熟悉不過的。
川鶴仰面看著六樓的窗戶,期待看到她那張白淨的面容,男人今天穿了件藏藍色衛衣,下身是一條淺藍色拖地牛仔褲,看上去就像是鄰家哥哥般親切。
辛子念放下手機,一頭霧水地拉開窗簾,開啟窗戶是那種熟悉的臉。怎麼了?現在他這是什麼意思?特地回來找我的麼?希望是我多想了。
陽光打在她的臉上泛起一抹淡淡的紅暈,一頭短髮不再俏皮可愛,臉上也沒有了當年的天真爛漫,時間會沖淡一切這句話原來是真的。
他明媚的笑容映入眼簾,一雙大眼睛像夏夜晴空中的星星那樣晶瑩,像秋天小溪流水那樣清澈。“怎麼了?傻了嗎?快點下來啊?讓我一個客人在下面等你不太好吧?”他一臉戲謔地說道,雙手叉腰。
感覺他好像還是當年的他。
湖面掀起陣陣波瀾,水面波光粼粼,印上太陽的光輝金燦燦的像是進入了世外桃源。路邊的野花散發出陣陣清香,淡淡地花香令人心曠神怡心悅神怡。
“你怎麼突然來了也不和我說一聲啊?我現在還沒做飯呢,要是知道你來我就提前去超市裡買點菜放冰箱裡屯著了,真是不好意思。”辛子念歉意地笑了笑,飽滿的花瓣唇微微勾起一抹淡淡的笑。
她沒有過多注重打扮,一對柳葉眉微蹙,杏眼炯炯有神,她的兩隻眼睛像兩股泉水,清澈見底。身上穿的是一件素色的白襯衣,搭配淺色牛仔長裙顯得別有一番滋味。
川鶴有些愣住,她這突然變得那麼“和善”還真是讓人反應不過來。
要是換做以前,我是不是要挨一頓打了?
“啊…沒事啊,我已經吃過飯了,你怎麼樣?要不我們一起去吃點東西墊墊肚子吧?”他說話的聲音磁性、 溫柔, 像是重力的吸引, 每分每秒都想向他的聲音靠近。
話音剛落,他便愣在原地:你這是在瞎說什麼啊?幹嘛要說一堆口水話,開門見山啊簡直是。
辛子念微微低下頭,脖子上的純銀魚尾項鍊閃爍著淺淺的光,“我還不餓。”她雙手抱胸,沉默了許久:“不過你這突然來找我,不會就是為了說這事的吧?”她揚起長長的睫毛,眼珠像浸在水霧裡的黑葡萄。
昨天哭了整晚,眼睛有些紅腫,以至於早上起來整個人都狀態不佳。
“沒事。”他微微一笑。
“辛子念,你說要是今年慄槿下雪就釋懷,那這第一場雪就讓我帶給你吧。”川鶴淡然一笑,揚起手中的泡沫球,頓時四周白茫茫一片,心裡一片空白。氣氛凝固在那一瞬間。
她的心裡一顫。
怎麼回事?難道我寫的東西他都看到了?
辛子唸啊辛子念,到頭來你也只不過是在自欺欺人罷了,哪有那麼容易啊?你就活該死在最愛他的那幾年裡沒有任何退路。
“希望你真的釋懷。”川鶴揚了揚手中的泡沫球,想要把最後幾顆零零碎碎的泡沫撒出去,笑的很陽光,卻紅了眼眶,眼皮裡嵌著兩隻枯澀的瞳子,如同雨夜的街燈閃著悽清冷落的光。
“再見。”男人釋然一笑,便頭也不回地轉身離去,無形的淚悄然而至。
寬敞的馬路上車子來來往往,忙忙碌碌的身影隨處可見,大街上到處都是密密麻麻的人流。
“爺爺,你要是想看看川鶴的話我可以先和他說一聲呀,萬一他哪裡招待不周,我可捨不得。”唐芷攙扶著川江年,老爺子不像當初那樣身子健朗了,臉上的皺紋也越來越明顯。
只見她一頭烏黑的秀髮用跟精緻的木簪輕輕挽起,頗有大家閨秀的典範,一對長長的秋波眉微蹙,飽滿的嘴唇微張,給人一種我見猶憐的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