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戶外那粘滿霜雪的柳樹上盡是樹掛,像是一根根銀條懸掛在樹上,格外壯觀。
湖面波光粼粼,街道宛如是銀子鑄成的,那麼亮,那麼有燦爛,長長的冰柱像水晶的短劍掛在簷前,行人的呼吸也化作了一股股白煙。
張揚走在大街上,這天氣基本上沒什麼人出來走動,就連迫不得已要出門辦事的人們都會裹緊身上的衣服,冷得直哆嗦。
但是這些對他來說,可比心裡面的涼意差遠了。
對面的馬路上兩個女孩子看上去年紀不是很大,大概是在上高中,長著一張很精緻的臉,其中一個女孩留著厚厚的劉海,看上去十分可愛。她那明亮的眼睛中,盪漾著一池清波,清波上漂盪著聰明和智慧。
看到那件熟悉的酒紅色斗篷,差點以為是她回來了。
好像是注意到了對面這莫名其妙的男人在盯著她看,紅衣服女孩身旁的朋友伸出胳膊去蹭了蹭她的身子,她那紅紅的小嘴唇包在勻整的細牙齒外面,像一朵盛開的花。
“哎哎哎,你看,對面那個大叔是不是一直在盯著你看啊?”紅衣女孩身旁的那位努力壓低聲音,不過好像還是被他聽得一清二楚。“喂,我覺得那個大叔長得挺帥的,你要不要上去和他打個招呼?”這女孩一副看戲臉。
男人呆呆的看著對面那個紅衣女孩。兩隻像沉在水潭之下黑寶石一樣的眸子,閃著悽楚的光。
紅衣女孩矯揉造作地理了理頭髮,兩片嘴唇經常緊抿。流露出一種自信的神情。“我注意你好久了,我們認識一下吧?自我介紹一下,我叫譚依依。”她黑莓子似的眼睛裡瀰漫著從心靈裡盪漾出來的亮晶晶的光彩。
張揚下意識微微向後退了一步,一時間有些不知所措:“不必了,我已經有喜歡的人了。”他的聲音聲音低沉渾厚,富有磁性。
有喜歡的人了還要這樣深情款款的看著我,這年頭真的是什麼人都有。
譚依依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秀美的嘴唇微微張著,嘴角略向下出,流露出優慮的神情。“那你喜歡的那個女人呢?沒有和你在一起嗎?”女孩揣著手,一臉茫然地看著他。
最主要的是,眼前這個大叔的臉長得是真的很不錯啊,這身行頭看上去也價格不菲,她想再爭取一下。
“她三個月前遇害了,去了一個很遠的時候,以後都不會回來了。”男人淡淡的說道。微腫的眼皮裡嵌著兩隻枯澀的瞳子,像雨夜的街燈閃著悽清冷落的光。“剛剛看到你這身紅衣覺得很像她,還以為是她回來了。”他說話的聲音磁性、 溫柔, 像是重力的吸引, 每分每秒都想向他的聲音靠近。
哦,原來是把我當成是自己女朋友的影子了啊,無所謂,反正她現在也不在了。倒不如試一試能不能和他在一起。
譚依依微微一愣,端莊秀氣的鼻子下面,一張小嘴色澤紅潤,稜角分明。“噢,天涯何處無芳草,不要在一棵樹上吊死,相信還有很多有趣的人值得和你相遇的。”她淡淡地說道,就差點名道姓了。
“她不會發福老去,也不會帶有柴米油鹽的煙火氣息,她永遠年輕漂亮穿著紅色斗篷,站在我的記憶力揮手。”張揚柔聲說道,倘若是換做別人,和他說一堆這些有的沒的,恐怕他早就開始大發雷霆了。
但是愛一個人太辛苦了,就連和她相似的人也捨不得兇。
眼前的雪花像蝴蝶一樣調皮,一會兒落在屋簷下,一會落在樹枝上,還不時飄在行人的臉上。
雪花瘋狂的咆哮著,打在臉上如同針扎一般,冰涼刺骨。
辛子念站在那扇沉重的大門前,還在猶豫著要不要進去,屋外寒風凜冽,好像是要把人生吞活剝一般,肆意妄為地將人們捲入自己懷中。
她就這麼靜靜地站在雪地裡,任由自己的一頭短髮隨風飄揚,冷風打在身上,冰冷刺骨,縱使是這樣,她還是猶豫不決地呆呆站在原地。
自己該以什麼樣的角色出現在他面前呢?在他心裡肯定覺得我壞透了吧,三番兩次的利用他,也對,換做是我的話,我也會討厭我自己的。
想到這裡,她自嘲似的笑了笑,這目光如淡淡青煙一樣朦朧。
屋內開了暖氣,這才好一些。
房間裡川鶴翹著二郎腿微微眯起眼睛,看著監控里門外這個傻瓜呆呆站在原地,心裡面有些空落落的。沙發另一頭是李清竹,和那天晚上的他簡直就是天差地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