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冬夜的特色,天上亮,地上黑,彷彿寒氣把光也阻隔了似的。
夜空中,月亮昏暈,星光稀疏,整個大地似乎都沉睡過去了。
她淡淡地笑了笑,隨後秀美的嘴唇微微張著,嘴角略向下出,流露出優慮的神情。“唉,這有什麼的,大不了今年我陪你一起過年嘛。”她笑道,眼中的淚水在打轉。
原來自己置之不理那麼久的人也有這麼苦楚的故事嗎?
“謝謝你,小念。”蘇瑾翕這一雙眼睛似乎是嬌嫩的矢車菊的顏色,眼神柔和而又溫暖。“我本來要給你帶個東西的,出門有點著急,一時間忘記了。我們明天這個時候在燈塔路見面吧?”
男人努力抑制住自己內心的難過,那故作堅強的模樣讓人心疼。
如果和他破鏡重圓了會忘記我嗎?以後還能記起我嗎?我怕我們太久不見面了,我會忘記你。以後你的日子大概不會這麼難過了吧?小念,你的長髮很好看,希望下次見到你時你長髮飄飄。
他直勾勾盯著眼前這個女人,心中有種說不出的苦澀:“小念。”心中有一股莫名的力量促使他說出這番話。辛子念一臉茫然地抬頭看向他,長長的睫毛像黑色的小刷子,輕輕扇動著。
“沒事,我很期待今年的年夜。”蘇瑾翕微微一笑,他的黑眼睛明澈嚴峻,像冬天的陽光雖然明亮,卻沒有熱力。
芙蓉樹型姿優美,冠狀如傘,葉子細緻別具,清新有序,猶如含羞草,晝開夜合。
青青的花骨朵在綠葉間露出淡紅的一抹,像頑皮的小孩子探著小腦殼偷窺著世界。
它的花瓣形狀大多是扇形的,有著清晰的紋路,疊疊皺皺的,宛如少女的裙裾,恰似振翅飛舞的彩蝶。
宋詩辭揉了揉生疼的手腕,原本白皙光滑的手臂此刻傷痕累累,不堪入目,瘦弱的手臂上青一塊紫一塊,傷口上還殘留著發風乾的血液。
“辛子念,我恨死你了……”她看著鏡子裡狼狽不堪的自己,壓低聲線說道。不知道什麼時候產生的這種想法,總感覺這一切都是拜她所賜,如果辛子念不在的話,那就不會有後面這麼多事情發生吧?
“我們走著瞧,我一定要親自殺了你。”女人身心俱疲地倒在沙發上,一頭凌亂的捲髮隨意披在沙發上,只覺得好疲倦,閉上眼睛,又長又翹的睫毛微微顫動,長長的睫毛在眼瞼下投入美好的弧形。
突然想起來地牢裡那個冰冷的吻,感覺好像要窒息。是啊,你犯下這麼大的罪行,怎麼還有資格想要好好生活啊?忘了沈知安怎麼叮囑自己的嗎?
你這是在幹什麼啊?冤冤相報何時了?可是我真的好不甘心啊……
宋詩辭把手放在沙發邊緣,任由它吹下去。真想在這種安逸的環境下死去。
“等我殺了她,便是真的決定自我瞭解的時候。”她從沙發上坐起來,眼淚靜悄悄的滑落,微腫的眼皮裡嵌著兩隻枯澀的瞳子,像雨夜的街燈閃著悽清冷落的光。
“兩兩輕紅半暈腮,依依獨為使君回。若道使君無此意,何為,雙花不向別人開”。
顧家燈火通明,一切都是那麼的安靜,彷彿家裡的佈置都停留在她離開時的模樣,不過這不都是自己自作自受嗎?難道不是你自己躲在門後不願意見她嗎?傷她最深的人不是你嗎?
顧拾黧冷冷地看著桌面上的電腦,心裡不禁聯想起以前每次自己工作的時候她總會闖進來,像個粘人的小貓一樣纏著他,但是現在不一樣了,那個小貓已經淪落為無人知曉的可憐“流浪貓”了。
他輕輕拉開抽屜,原本空蕩蕩的抽屜裡躺著一份檔案袋,但此時卻不見了蹤影。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莫不是顧小媛那個丫頭趁他不注意溜進房間裡偷走了?
“為什麼會這樣……明明都已經安排好了啊,都已經想好了這段時間要怎麼分配,怎麼會突然發生這樣的事情?”男人絕望地閉上雙眼:若是子念知道這件事,肯定不會那麼輕易離開他,但是他顧拾黧不希望她的一輩子都栽在自己手中。
霓虹燈的顏色變化多端,一會兒是藍色的,一會兒又變成紅色的,綠色的,顏色的多樣化讓人應接不遐。
還有些商店的招牌四周,都用霓虹燈來裝飾,讓它們最顯眼,猶如給招牌帶上新的一絲生機。
酒吧裡,陌生的人們,三三兩兩地坐著,彼此傾訴著,歌手富有感染力的歌聲,緩緩地在空氣裡,瀰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