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近那一叢桂花樹,霎時刻已不是一縷飄香,而是一股又一股濃郁的香。
辛子念緩緩睜開眼睛,看著周圍這陌生又熟悉的環境,心裡有些不解,環顧了一下四周,只見川鶴臉色憔悴地趴在床上,坐在醫院提供給家屬的小凳子上,就這樣堅持了一夜。
她長長的睫毛像黑色的小刷子,輕輕扇動著。
只記得那時候追上去就看見一束刺眼的光,然後就什麼都不記得了,再一醒來就是到醫院裡了,我果真是傻到連馬路都要橫衝直撞嗎?
她從病床上坐起來,聞著醫院裡消毒水的味道,竟然有些心安。
“你醒了。”男人一臉茫然地看著她,柔和的陽光灑在他身上十分顯得舒心,下意識伸了個懶腰後,氣氛看上去有些尷尬,最怕空氣突然安靜。
偌大的病房裡只有他們兩人,再加上兩人都惜字如金,更是安靜如雞。不過說什麼呢?他們兩個能說什麼?再說了,她現在心裡有些空落落的,也提不起興趣來管這些零零散散的小事。
“是你把我送來醫院的嗎?”辛子念靜靜地看著床邊這個男人,她的嘴角微上揚,勾勒出一抹好看的弧度,沒想到在這個冷冰冰的城市裡還有人關心她。
雪花漫天卷地落下來猶如鵝毛一般紛紛揚揚。
他輕輕抿了抿嘴,一時間有些手足無措,不知道該說什麼,明明心裡面有很多想要和她說的話,但是話到嘴邊卻又咽了下去。
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女人微微一笑,黑莓子似的眼睛裡瀰漫著從心靈裡盪漾出來的亮晶晶的光彩。“謝謝你,沒想到在楠歌還有關心我的人。”她的兩隻眼睛像兩股泉水,清澈見底。
“只要你平安無事就好了,以後不要再怎麼毛毛躁躁的了,知不知道這樣很讓人擔心啊?”川鶴的唇角微微勾起,漾出好看的弧度,黑曜石一般的眼睛裡有著柔柔的光芒。
“你是不知道啊,你被送進急診室的時候,他在外面焦頭爛額的樣子,急得像是熱鍋上的螞蟻。不過看到你平安無事,我們也就都放心啦。”護士小姐不知道什麼時候推開房門,柔聲說道。
辛子念遲疑地看了他一眼,“是嗎?謝謝你啊,你這樣搞得我都不知道該怎麼報答你了,拖欠著你的房租,現在還加上醫藥費。不過你放心,我一定會加快交清的。”她笑道,突然心裡淌過一層淡淡的憂傷。
既然留不住他,那就索性不去想這些了,他有自己的生活,我也要繼續著自己的日子,顧拾黧,就算我的世界裡沒有你,也會依舊過得很好。
她微腫的眼皮裡嵌著兩隻枯澀的瞳子,像雨夜的街燈閃著悽清冷落的光。
“沒關係的,房租這些你不用急著還,如果你還把我當朋友的話,就先不要想這些了,再說你這樣我心裡也會好受點。”川鶴垂下眸子,眼皮微動,長長的睫毛也跟著顫動,彷彿蝴蝶撲扇的翅膀。
“我想出院,可以出院了嗎?我覺得自己已經恢復得差不多了,回到家裡再自己好好養傷也不錯,護士小姐,請你讓我出院吧。”辛子念掀開被子,突然覺得後腦勺一陣刺痛,只得閉上眼睛 強忍住眼前這片漆黑。
見狀,那穿著白衣大褂的女人無奈地瞥了她一眼,心裡有些無語,怎麼現在的病人越來越奇葩了,要是出了院之後出什麼意外誰負責啊?
看到眼前這副尷尬的情景,川鶴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坐在病床上的她,轉身對護士長柔聲說道:“既然這樣,你就讓她出院吧,到了家裡我一定會好好照顧好她的,有什麼注意事項儘管告訴我就是。”
他的聲音聲音低沉渾厚,富有磁性。
清晨的陽光是寧靜淡雅的,沒有那種喧鬧氣息,讓人感到心平氣和、心曠神怡。
晨風微微吹來,一顆顆晶瑩透亮的露珠順著葉子滑下來,歡快地跳躍著。
姜楚芸靜靜地坐在湖面上望著波光粼粼的水面發呆,旁邊坐著一個大概四十多歲的女人,看上去溫文爾雅,像是豪門裡規規矩矩的富太太。
中年女人有著沉穩周到、善解人意、活力充沛、精明能幹的優點。
“楚芸,是不是有什麼心事啊?有什麼心事可以和媽媽說說,我會盡自己最大的努力去幫你解決這些困惑的。”薑母伸出一隻枯瘦的手去輕輕摸了摸姜楚芸的頭頂,像是在看寶貝一般,眼裡滿是寵溺。
“我知道,上次你和知安的事情是我和你爸爸做得不對,人有自己的追求是好的,我們不應該阻攔你,所以還希望楚芸你不要再因為這些事情煩惱了。”婦女和藹可親的一笑。
姜楚芸警惕地看了一眼身旁這個女人:“媽,我還是放不下知安哥哥,其實我也不明白他到底哪一點吸引我,但是都已經過去那麼久了,我還是好喜歡他。就算他什麼都不做,只要安安靜靜地站在那裡,我就覺得他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