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柳氏年長些,雖然也心中恐懼,仍舊很快便鎮定了下來。
看著連身子都在顫抖的女兒,柳氏嘆了口氣,目光頓時變得陰狠起來。
“就算是鬼又怎麼樣,到底不是人,總有辦法對付她!”
聞言,黎嫣然有些詫異的看向柳氏,一時間竟然也忘記了害怕。
“明日我讓人找個道士,弄著符來把府裡都貼上,就算她是千年厲鬼,也休想害我們!”
柳氏初時還有些心虛,只是想到那黎素從前的軟弱性子,料想她即便是做了鬼,恐怕也是個膽小鬼。
這樣想著,柳氏才覺得底氣足了起來。
在柳氏的安慰下,黎嫣然也平靜了下來,只是身子仍舊覺得有些發軟。
想到自己受了這麼大的驚嚇,都是因為黎素,黎嫣然心中對黎素的怨恨又深了幾分。
大概是因為心虛,柳氏的動作很快。
第二天下午,極速回府的時候,便被貼滿各個角落的黃符震驚了。
“發什麼瘋……”
黎素看著一路上假山和圍牆是隨風微微顫動的符紙,倍感無語。
這個時候,柳氏不好好“安胎”,抽的又是什麼瘋。
這一院子畫的亂七八糟的黃符,看著就瘮人。
別說是為了辟邪,看著反而像是招邪的。
黎素原以為,柳氏這是做多了虧心事,突然覺得虧心,弄點符紙想圖個心安。
沒想到,她院子裡的黃符,竟然比她這一路上看到的還要多。
“主子,這……”
鶯歌看著主屋門外貼的密密麻麻的符紙,面上又氣又急。
忽然,她顫抖著手指,捂著嘴巴指著一個方向無與倫比道:“這,她們簡直欺人太甚!”
那臥房門口的地上,竟然有好大一攤血,暗紅色的血跡半乾,散發著令人作嘔的腥氣。
這東西且不說嚇不嚇人,光是瞧一瞧心裡就覺得隔應的很。
黎素拍了拍鶯歌的手臂,示意她不必驚慌,自己走過去檢視了一番。
血不是人血,大機率是雞血狗血之類的。
黎素一個學醫的,連屍體都解剖過,自然是不害怕的,也更不會覺得隔應。
不過是早已見慣了的東西罷了。
只是現在她倒有些明白了,柳氏讓人貼這麼多的符紙,與其說是為了辟邪,倒不如說,柳氏覺得自己就是這個邪。
想必是自己平日裡的表現,與從前的原主大相徑庭,這才讓柳氏生出了懷疑。
“嗤——”
想明白其中的用意,黎素冷笑了一聲,看了看那一攤血,隨手招來一個下人,吩咐道:“趕緊把這東西給我收拾乾淨,沒得膈應人。”
此時已經是初夏,天氣已經算熱了,這麼一攤血散發的味道,實在是難聞。
下人戰戰兢兢的點頭應了,見黎素除了面色有些不喜之外,並沒有任何異常的表現,也算是鬆了一口氣。
當下,那下人叫了兩個粗使婆子收拾血跡,自己則一溜煙兒的跑去主院跟柳氏彙報。
聽到符紙和狗血對黎素不起作用,柳氏皺了皺眉,心中一時竟有些不知道該怎麼做。
到底是那黎素道行太深,連這些東西都不怕,還是自己多心了,也許,她根本就不是鬼。
柳氏揮手讓下人退下去,繼續觀察黎素,有情況隨時彙報。
而後,柳氏便靠在軟榻上,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