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火以宋福來的身份,正要表達一下自己的看法,卻不想身後傳來了一個不太和諧的聲音,打斷了他的發言。
他的突然出現,讓在場的人深感意外,因為在此之前,他並沒有要參與這次家族會議的意思,縱然是湯道忠親自找到他,卻不知道他的下落。
而今突然出現,顯然是來者不善,在他身後,還跟著幾張陌生的面孔。
洪森的到來,最不安的自然是餘火了,自從蟲洞一別,柳無聲被什麼人給帶走之後,便下落不明,眼前這人真假難辨,到底是誰?洪森還是柳無聲?
知道柳無聲附身於洪森的人,並不多,但餘火也不敢太過冒進,萬一讓對方知道了自己現在附身在宋福來身上,那之前的準備和努力,都將功虧一簣。
以不變應萬變,讓對手主動露出破綻,再見機行事,或許這是餘火現在唯一能夠做的。
洪森來勢洶洶,雖說他在今天的會議當中,頂多算得上是一個外戚,按說無權過問湯家的家務事,卻不想他成竹在胸的說道:“三叔公,表妹,你們也別在這裡相互擠兌誰了,既然姥爺都已經不在了,那就看下他老人家自己是怎麼說的,不就真相大白了嗎?”
“他……自己?”
在聽到自己這兩個字的時候,現場一片譁然,眾所周知,湯道義已經失蹤多時,無論是湯氏上下,還是警方,一直尋找,卻終究未果,都已經到了放棄尋找的邊緣了。
如今這洪森,一個外戚,回來便如此大言不慚的提及湯道義,無疑讓在場的所有人,都懷疑他此舉的動機,是另有所圖。
見眾人沒有一個人願意相信他,洪森一把搶了湯道忠的老菸斗,自己吧唧吧唧的抽了兩口,卻不想被嗆得面紅耳赤,一臉不悅的說道:“三叔公,你這抽的啥啊,回頭我給你整點好貨,我說你都半截身子埋進黃土了還折騰個啥呢?”
狗嘴裡吐不出象牙,從洪森的嘴裡就說不出什麼好話,湯道忠早就習慣了他這副嘴臉,不與他計較,轉而關心的問道:“阿森,我知道二哥平時疼你,但你終究是個外戚,你又怎麼會知道二哥會把公司交給誰來打理?”
至於洪森是什麼貨色,在場的人,都對他十分的瞭解,遊手好閒,無所事事的庸碌之輩,如果不是湯道義念急這份血脈至親,長期接濟於他,要不然早就餓死街頭了。
宗親上下幾乎無不對他嗤之以鼻,包括跟他有一些來往的湯道忠,自然是對他在這裡妖言惑眾,擾亂今天會議的秩序,頗有幾分怨言。
眼見湯道忠著急的臉紅脖子粗,洪森反倒是故意賣起了關子,說道:“三叔公,稍安勿躁,我是一個安分守法的良好市民,至於這公司交給誰來打理,我說了不算,在場的任何一個人,都說了不算,而能夠說話算話的,自然是……”
洪森話音未落,只見祠堂的門外,走出來一個熟悉而又陌生的身影。
那人正臉出現的那一刻,嚇得眾人錯愕不已,一片啞然。
來人不是別人,正是久未露面的湯道義。
“爺爺……!”
湯道義的出現,讓再次的人都為之興奮,而更多的是震驚。
湯道義失蹤這麼長時間,突然出現,多少讓人難以置信,但在看到湯道義本人的時候,都不得不相信這是事實。
而最為激動的當屬湯若惜了,這段時間以來是多麼的煎熬和無助,可以說是無時無刻都在思念著爺爺,幻想著爺爺能夠突然出現在自己的面前。
夢想突然成真了,此時的湯若惜,早已經淚流滿面,激動的難以言喻,在湯道義來到她面前的那一刻,她破涕為笑,喜極而泣。
湯道義來到了湯若惜的面前,伸出他那粗糙的右手,幫著湯若惜擦拭了一下臉頰的淚珠,心疼的說道:“若惜,讓你受委屈了,爺爺回來了,就不會再讓你受到任何的傷害。”
在湯道義說出這句話的時候,熟悉而又充滿了力量,記得小時候,湯道義無論什麼時候,都是像戰神一樣守護著她們姐妹,而不受到丁點兒委屈和傷害。
看著兩鬢斑白的湯道義,湯若惜知道,爺爺這次能夠回來,必定是經歷過九死一生,同樣心疼的說道:“爺爺,我長大了,我會保護好自己,也輪到我來保護你的時候了。”
湯若惜的溫柔和體貼,卻並沒有讓湯道義有所觸動,這個細節,讓餘火有所警覺。
按說久未相間的爺孫之間,除了噓寒問暖以外,更多的會關心一些這段時間發生了什麼,卻不想湯道義並沒有流露出太多的人間情感。
都說眼睛不會撒謊,很顯然湯道義的眼神中,有太多的急功近利,反倒是少了幾分真情。
身為‘鬼籍’的餘火,親歷了附身於人的慘痛經歷,任何人都有可能成為其他冤魂的宿主,這點不是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