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往密林深處走,越發覺得陰森,但剛才那股瘴氣,好似突然消失了,讓人有了片刻喘息的機會。
但餘火卻越發的謹慎了起來,畢竟這密林深處,有太多的未知數,前路險阻,太過邪門,小心一點,終究不是什麼壞事。
柳無聲走在前面,時不時的回頭,故意找了一些話題,來打發這驚險的密林探險。
“我說,當初你要是不為了那個娘們獻祭冥燈,又會是怎麼樣的一種結局呢?”
柳無聲冷不丁的冒出了這麼一句不合時宜的問話,反倒是把餘火問罪了,關於這個問題,餘火又何嘗沒有想過,假設當初自己自私一點,不為紅顏獻祭,又會是怎麼樣的人生呢。
但人生本就沒有假設,無論當初的選擇,是對是錯,既然已經做出了選擇,便沒有了所謂的後悔藥,縱然是有,也無藥可救,因為那是獻祭,而不是獻身。
餘火當然清楚,獻出肉身意味著什麼,意味著接下來,沒有了血肉之軀,將要面對靈魂遊離,仿若行屍走肉的日子。
但,餘火卻義無反顧的做出了選擇,獻祭靈婆,交出了自己的肉身,沒入了‘鬼籍’,從此再無翻身之日。
“人生無常,只在乎曾經擁有,更要珍惜當下,又何必在乎得失呢。”
餘火一句充滿了哲理的話,直接打發了柳無聲的無理取鬧,這讓他不得不轉移了話題,又道:“對了,你現在這副皮囊並非你的,沒有肉身,意味著沒有血肉之軀,或許這就是你沒法啟用你手裡的那枚戒指的原因吧。”
正如柳無聲所言,眼下餘火的這副皮囊如同虛設,而飲血冥戒若要恢復其靈性,自然需要主人每日以血投餵,方可滋潤其根靈,飲血冥戒之所以叫飲血冥戒,這才是它的精妙之處。
柳無聲一語道破天機,餘火卻不以為然,輕描淡寫的說道:“要不給你,你現在可是森哥,滿血復活,要不一次性讓它喝過夠?”
餘火明知道柳無聲沒這個能耐,卻故意調侃的說道,這讓柳無聲為之心動,卻有不敢觸碰,因為這飲血冥戒可並非尋常之物,非一般人可以駕馭的了的,拼命地搖頭拒絕,說道:“這陰邪之物,我可不要,萬一折了我森哥這副來之不易的皮囊,豈不是雞飛蛋打,得不償失?”
精打細算,柳無聲終究是個生意人,生意人逐利,無可厚非,也是天經地義的事情,可如今的他,卻自始至終都在算計此行,能否讓自己一本萬利,實現真正的財富自由。
他深諳風險越大,回報越大的道理,但他算來算去,卻把自己也算了進來,此行兇險萬分,這密林深處,生死未定,能不能活著回去,都是個未知數,他的心可真大。
正當二人討價還價,聊得正歡的時候,柳無聲腳底一空,大覺不妙,整個人一個猛子,直接掉進了一個巨大的深坑。
說時遲那時快,餘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把抓住了柳無聲的頭髮,痛得柳無聲是哇哇大叫,滿臉痛苦的眼淚都要哭出來了。
痛苦之餘,柳無聲咬著牙,嘗試著低頭往下看,只見自己懸空掛在巨坑上空,而腳下不足二十公分的距離,鋪滿了倒立的刺刀。
這些用竹片做成的利刃,鋒利無比,足足有一米多高,要是跌落下午,捅上幾個透心涼的窟窿,直接就交代在這裡了。
看著巨坑的設計和佈局,明擺著是盜獵者為了捕捉獵物設下的陷阱,卻不想被柳無聲給撞上了,心裡那叫一個憋屈,如果不是被餘火揪住了頭髮,痛得叫不出聲來,真想大吼一聲,一萬個草泥馬。
但柳無聲卻有些支撐不住了,雙眼翻著白眼,吃力的想要說些什麼,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被人鎖住了喉嚨一般,徹底失聲。
餘火知道,以現在這個局面,柳無聲肯定撐不了多久,不鬆手,意味著會被憋死,可一旦鬆手,勢必要被那些鋒利的竹片,當場捅出個馬蜂窩。
眼下真是進退兩難,餘火咬牙切齒的一邊說,一邊扯著柳無聲的頭髮,往上拉,臭罵說道:“叫你平時跟豬一樣吃那麼多,這麼重,如何才能把你拉上來。”
“別他麼……廢話……快……快點拉我上去。”
見餘火好似在戲謔自己,柳無聲氣急敗壞的從胸腔裡憋出幾個字,餘火忍俊不禁,差點脫手,咬牙猛地將他拖了上來。
剛才虛驚一場,嚇得柳無聲差點尿了褲子,躺在地上,頭皮發麻,用手一抹,滿手鮮血和被撕扯下來的頭髮,驚聲尖叫了起來,說道:“完了,被你這麼一扯,這英俊貌美頭髮,都要禿嚕了。”
“照你這麼說,是怪我剛才用力太猛?要是我剛才輕輕的那麼一放,保證讓你的一頭秀髮,一根不掉,但結局就不是禿嚕了,而是咔嚓了。”
賤人就是矯情,見餘火一番調侃,柳無聲一陣哆嗦,不敢再多廢話,賠著笑臉,說道:“剛才……謝謝你,又一次救了我。”
“別他麼虛情假意了,救你又不是一回兩回了,如果有幸活著走出去,請我吃飯,最好是吃遍江海的米粉店一條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