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火和柳無聲幾乎同時,仰面驚愕,看著頭頂上懸掛著令人頭皮發麻的屍體,恐慌之餘,更多的是震驚和唏噓不已。
震驚的是這些被人制作出人蛹的屍體之多,到底是什麼人,居然有如此能耐,而唏噓的是這些都是鮮活的生命,卻被無情的製作成了乾屍。
一個是趕屍的,一個是縫屍的,兩個人見過的死人不計其數,卻依舊被眼前的一幕,嚇得夠嗆。
因為暗河水流的緣故,通風乾燥的特殊環境,讓這些屍體懸掛半空中,像是風乾的臘魚臘肉一樣,沒有出現任何腐敗的現象。
不僅如此,這些被製作成人蛹的乾屍,整齊劃一的被繩索捆住了手腳,扭曲的身體,似乎經歷過垂死掙扎。
餘火腦海中突然出現了一個恐怖的畫面,這些人在製作成人蛹之前,應該都還活著,而且都是活著被懸掛在這半空之中。
未免死者掙扎,兇手五花大綁捆住了死者的四肢,然後透過斬首這種殘忍而又變態的手段,讓這些人屍首分離,頭顱全部搬到了暗河之上,用來栽培紫羅蘭,形成了之前令人驚駭的花海之地。
而剩下的身體卻留在了這半空之中,血流殆盡,屍體水分增發,伴隨著時間的推移,漸漸的風乾,一具無頭屍人蛹,自然天成。
還原的畫面,雖然只是餘火腦補而來,卻也八九不離十,但令人費解的是,兇手為什麼要如此大費周章的在這暗河之中,製作如此規模龐大的無頭人蛹?
難道僅僅只是為了殺人過癮嗎?
邏輯上來說,顯然是說不通的,畢竟要想殺這麼多的人,並且繞這麼大的圈子殺人,沒有利益,僅僅只是為了個人私慾,顯然殺人動機不夠。
柳無聲同樣有餘火的這種感受,他慌不擇路的摸出了一支香菸點上,大氣都不敢喘的說道:“你說,這麼多的人,都是怎麼掛上去的?”
柳無聲並不關心兇手的殺人動機,反倒是好奇這些屍體是如何被人懸掛於此,這顯然不是一個人可以輕易做到的。
雖然柳無聲的關注點不一樣,但有一點,倒是點醒了餘火,這是團伙作案,再一次把嫌疑鎖定在了‘五仙衛’頭上。
暗河殺人懸屍,這是一個系統工程,需要縝密的分工合作,截止到目前為止,種種跡象表明,只有‘五仙衛’這樣的神秘組織才有可能辦得到。
“你要這麼想知道,拉一具屍體下來啊。”
餘火自然是想知道真相,所以故意將了柳無聲一軍,想要他出面,找一具屍體下來,摸清楚這些被人制作成無頭人蛹的細節,或許能夠找到有用的線索。
柳無聲當然知道餘火是在故意給他出難題,但好奇心使然,他沒有拒絕,而是來到一處距離懸屍最近的河岸,拉了一具屍體下來,解開捆住四肢的繩索,雙手攤開,示意餘火,說道:“接下來就看你的了。”
餘火是縫屍人,斂屍這種活,餘火沒理由拒絕,只好蹲下身子,從腰間的布袋包中摸出了一張符紙,貼在了死者被人斬首的脖頸之處,嘴裡唸了一些咒語,謂之鎮魂。
緊接著摸出了幾根銀針,在乾屍人蛹的幾處細軟之處,試探了一番,抽出之時,卻發現銀針發黑,不免有些霧氣蒸發而出,顯然這些乾屍身上,依然有餘毒殘留。
也就是說,這些人,在被製作成乾屍人蛹之前,就已經被人下了毒,這就能夠解釋這些人為什麼能夠活著的時候,被人懸掛在此的原因了。
眼下沒有化驗裝置,暫時並不清楚這些人到底中了什麼毒,但餘火手中的銀針不會有錯,這些人蛹本身就留有餘毒。
正是這些餘毒,才讓這些屍身得以保全完好,而不被侵蝕,從而成就了這一具又一具的人蛹。
餘火收起銀針,戴上了手套和口罩,以及手術刀,剖開了那具乾屍的身體,卻發現屍體內有異物,深埋在人體的胃裡。
見有寶物,柳無聲迫不及待伸手就要取,卻被餘火的手術刀給擋了回去,怒斥說道:“你這隻手不要了?”
餘火之所以發火,那是因為這乾屍全身上下,裡裡外外都佈滿了餘毒,赤手空拳的接觸乾屍組織,極有可能這手當場就廢了。
被餘火硬生生的攔住,見錢眼開的柳無聲多少有些掃興,心中瞬間閃過一絲邪惡的念想,除掉餘火,眼前的這些寶物,便全都歸他一個人的了。
但很快就打消了這個念頭,因為暗河兇險,前路未知,沒有餘火的幫襯,要想活著出去,顯然不易。
餘火小心翼翼的從乾屍的體內,取出那硬邦邦的東西,像極了一顆珠子,但並非夜明珠那般透亮,反倒覺得像是一顆普通的玩具彈珠。
但餘火深知,此事並非想象當中的那麼簡單,餘火起身又從半空中拉下來一具乾屍,用同樣的手段,找到了同樣的珠子。
為了證實自己的猜測,餘火又解剖了三具屍體,毫無懸念,又找到了三顆同樣的珠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