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羽極力在湯若惜面前掩飾自己的心虛,可這一切都看在餘火的眼裡。
不過,餘火是撈陰.門的,只賺死人的錢,至於方羽有沒有揹著湯若惜偷吃,本就不關餘火的事,自然沒必要多事。
只是此行與湯若惜深入毛雞仙,又一同經歷過生死,讓餘火對這個女人,產生了某種不應該產生的感覺。
縫屍一脈,是不應該有感情的,尤其是不能對客戶或者與客戶有關的人產生感情。
祖師爺在定下這個規矩的時候,自然是有他的道理,因為拿人家錢財,自然是不能砸了人家的飯碗,這是不可觸碰的紅線。
餘火趕緊守住了自己波動的內心,杵在一旁,繼續看著方羽接下來如何表演。
方家上下,一直都覬覦湯家在江海的產業,湯家掌握著江海整個地產行業的半壁江山,尤其是湯氏建業在江海無可撼動的龍頭地位,讓方家垂涎三尺。
方家三代人,絞盡腦汁想要擠進江海的地產業,可謂是嘔心瀝血,煞費苦心,無奈方家是靠開洗腳城發家的,在服務行業可謂是獨領風騷的佼佼者,尤其是解放西路酒吧一條街,幾乎一半以上都是方家控股的。
然而,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溼鞋,方家自然知道這其中的風險,想方設法都在為自己洗白,為摘掉情色這頂帽子,而搜尋枯腸。
方家一直都在尋找一個徹底翻盤的機會,而今湯家便成了最好的機會。
只要湯家和方家聯姻,兩家強強聯手,長遠來看,最終的贏家自然會落在方家,因為湯家後人當中,只有女眷沒有男丁。
方羽深知自己任重而道遠,可惜他太著急了。
方家與湯家聯姻,本就是方家家主方宏興佈下的一盤大棋,一盤借湯家的勢,而坐上江海頭把交椅的大棋。
卻不想在目的即將達成的時候,這場關係方家利益的婚禮,極有可能因為一個江湖術士,而橫生枝節,更有甚者,這場聯姻瞬間化為泡影。
方宏興自然不會讓這盤棋就此成為殘局,因為這背後下棋的人是他。
要想要這盤棋繼續,自然就需要湯家繼續下下去,而能否讓湯家乖乖的把這盤棋下完,方羽便成了至關重要的一環,哪怕方羽也成為這盤棋的棋子。
方羽想要除掉餘火,便是方宏興暗中下的死命令,只有除掉了餘火這個絆腳石,才能讓方家後顧無憂。
只要餘火一死,所謂的指證,所謂的暗殺,都將成為抹去的歷史,到時候空口白牙,口說無憑,湯家人又能拿他方羽如何?
只是方羽棋差一著,原本想著洪森和柳無聲,能夠在毛雞仙神不知鬼不覺的把餘火幹掉,除掉這個壞方家大事的心腹之患。
可是餘火安然無恙的回來了,而且是和湯若惜一起回來的,這讓方羽自己亂了分寸。
方羽沒有死的訊息,很快就傳到了方宏興的耳中,這讓他怒火中燒,怒罵自己的兒子是廢物。
不過,他很快便恢復了理智,方羽再怎麼不中用,可他都是自己的親兒子,將來方家的產業,自始至終都是他這個兒子的。
坐在書房的茶几旁邊,把玩著茶杯,推了下鼻樑上的金框眼鏡,撥通了一個陌生的電話。
電話那頭,傳來一個低沉的老者的聲音,顯然這個聲音,是經過聲效處理過的,是有意在隱瞞自己的真實身份。
“老闆,事情有些棘手啊,看來這次得您親自出手啊。”
方宏興在電話這頭,唯唯諾諾的像個孫子,完全不像外界所看到的那樣,更不像是方興集團的董事長。
“我知道了。”
電話那頭,沒有過多的辭藻,一句低沉的‘我知道了 ’,讓人聽了壓抑窒息,誠惶誠恐。
方宏興意猶未盡的放下手機,頗有些無奈的端起茶杯,往肚子裡倒了,其中的苦澀,只有他自己心裡清楚。
掛了神秘老者的電話之後,方宏興當即給兒子方羽去了一通電話,要他千萬別輕舉妄動,尤其是在湯若惜面前,應該表現出未婚夫該有的樣子。
方羽請來的法事,在湯若雅的靈堂裡,鼓搗鬧騰了一番之後,並沒有起到該有的效果,畢竟這群騙吃騙喝的江湖術士,是真的訛人錢財的騙子。
餘火看在同行道上的份上,並沒有當眾揭穿這群騙子的把戲,畢竟出來混都是為了口飯吃,同行何必為難同行呢。
法事一畢,管家宋福來準備好的冰棺抬進了靈堂,棺木是全新打造的,裡面放滿了冰塊,陣陣霧氣從棺木的縫隙當中,爭先恐後的冒了出來,瀰漫著整個靈堂。
眾人好奇,卻不敢出聲,因為此時的湯若雅的屍體,正在旁邊的棺材裡躺著,而且用了七根長長的棺材釘狠狠地壓著。
湯若雅詐屍,那是靈肉分離,雖然屍體躺在這棺材內,可是靈魂卻已經脫離了屍體,一旦到了晚上,尤其是午夜凌晨的時候,肉身便會伴隨著靈魂出竅,從棺材裡爬了出來,也就是常說的詐屍。
詐屍,自然會讓人談及色變,望而生畏,都想著能夠儘快讓湯若雅靈肉合一,早日投胎重新做人,這也是湯家上下,唯一的夙願。
“餘先生,動手吧。”
最想盡快了解此事的,自然是管家宋福來,湯若雅的死,本就讓湯家家門不幸,如今湯道義有住進了醫院,身為管家,自然是希望能夠為湯家出一份力,尤其是為湯道義分一份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