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際間拉下了黑色的帷幕,掩蓋了白天的喧囂,可白晝並不甘心就此結束,拼命地想擠破夜色的籠罩,結果只在這張巨大的帷幕上流下了星星點點的漏洞,最大的漏洞也失去了應有的明亮,似乎隔著一層紗布般,閃著猩紅色的光芒。
等三個人都起床後,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三個人把彩霞做好的晚飯一掃而光。村民應該都知道了關於魏春寶的事情,家家戶戶都早早地閉了門,這讓村子在寂寞中平添了一股壓抑的氣氛。
臨近午夜,三個人動身前往目的地,胖子與趙言揹著工具,老劉在前面開路。
幾個人藉著紅色的月光匆匆地向著目的地前進,每人都打起了十分的精神,注意周圍的動靜。一路上平靜得過分,連動物的叫聲都沒有聽到,更不要說魏春寶的蹤跡了。只有樹上掛著的鬼頭結死死地盯著他們,在猩紅的月光下,一個一個的鬼頭結似乎有了一個一個模糊的表情。
幾個人異常順利地來到了目的地,趙言與老劉在四周觀察了一下,接著就讓胖子開始打洞。三個人輪流挖洞,有條不紊地幹著手中的活,過了四個小時左右,就挖出了一個能容下胖子這種體形的人進出的盜洞。
趙言給胖子身上綁了一條繩子,讓胖子先下去開路,這樣不僅能確定胖子是否安全,還可以透過繩子傳遞訊息。
胖子下去了大概一支菸的功夫,趙言透過繩子仍能感覺到胖子在移動著,就在這時趙言感覺到繩子稍稍輕了一下,接著胖子發出了訊號,往下拽了拽繩子。趙言與老劉接到胖子的訊號後,把繩子捆在了旁邊的小樹上,然後趙言跳進了墓穴,讓老劉在外面守著。”
“趙言進了墓穴就開啟了手中的礦燈,清楚地看到了周圍的情景。他所處的位置是一條狹長的甬道,甬道設計的有些坡度,越往下越深。趙言拉著繩子小心翼翼地向更深處走去,大約走了有十幾米的樣子,他便看到了通往主墓室的門,門半開著,應該是胖子開啟的。
趙言進了墓室後,用礦燈順著繩子照去,藉著光看到了裡面的情形。趙言入行這麼長時間,看過了各式各樣的墓穴,但今天他看到的墓穴恐怕是這一輩子中見到的最恐怖的一個,整座墓室掛滿了人的頭骨。趙言看到眼前恐怖的情形心中大駭,他怕的不是掛滿墓室的頭骨,而是在眾多頭骨中他看到了小九的頭!
趙言畢竟是入行多年的老手,當看到小九的頭後立刻反應了過來,拉著胖子就往外跑。但胖子沒有跑,而是用一種古怪的表情看著趙言,接著在趙言第二次用力拉他的時候,胖子的頭與身體分了家。
接二連三的意外讓趙言已經沒有時間考慮其它了,他拔腿就跑,剛到了盜洞的下面,不知道被什麼東西絆了一下,直接摔倒在地上,膝蓋疼得鑽心。
趙言支起上身,他看到老劉與他臉對著臉,老劉的身體在趙言的身下壓著,而他的頭則在趙言的前面盯著他——老劉的頭與身子也分了家。
趙言這時已經感覺到自己中了套,但他已經沒有任何反抗的餘地了,他的腿在剛才已經摔得無法行動了。
墓室的甬道里慢慢地亮了起來,三個白色的身影好像憑空出現的一般,站在了甬道的中間。
趙言勉強翻過身子,他看到了十分熟悉的兩個人,彩霞和彩雲,第三個也是村裡的村姑,趙言叫不上她的名字。”
“到了這個時候,趙言很清楚自己的處境,也就不那麼害怕了,他直接開口說道:我想死個明白,不想死得糊里糊塗。”
“彩霞樸實而詭異地笑了笑,接著說道:死個明白?好,我就讓你死個明白,有什麼想問的說吧。”
“趙言問道:你們是什麼人?”
“彩霞看著趙言,趙言點了點頭:還記得老頭子給你們講的那個故事嗎?”
“彩霞用閃著寒光的眼睛盯著趙言:那個故事前半部分是真的,後半部分是假的。村子裡的人根本沒有把那些匪徒擊退,而是匪徒把村民殺絕了。後來那群匪徒就在這裡安了家,我們都是匪徒的後代。”
“趙言已經猜出了個大概:匪徒在這安了家後,根本不能安分地過日子,又幹起了打劫的買賣。不過我不明白,為什麼我們來的第一個晚上你們不動手?”
“彩霞把事情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哈哈哈,沒錯,你倒不傻。搶劫為生的人怎麼可能安下心來種地?匪徒們挖了那墓後,也確實過了一段安穩的日子,但是不可能就靠那麼一點東西吃一輩子,早晚會吃空的,後來大家就重新操刀幹起了老本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