騰白不解道:“掌門師姑此話怎講?”
秦佑臻道:“嶽百農造反,不管是蓄謀已久還是絕境反擊,勢必拼死相搏。官家此刻召回鄒關,且命南下平亂,你們覺得是何用意?”
騰善思忖道:“平定雲境萩境,鏟除芳林,對鄒關兩家斬草除根?”
白渙駭然道:“當真好計謀。可,既然如此,單掌門為何還要慫恿鄒關求請掌門師姑幫殺嶽百農?難道他不知道這麼做會將掌門師姑置於險境?”
秦佑臻一笑,望向雲流齋,氣道:“所以我才要給他點顏色瞧瞧。”
想到日間單青被常湛耍的狼狽不堪,騰白也忍不住笑道:“丟了顏面事小,只是未來三天單掌門都會渾身痛癢難當。”
秦佑臻笑嘻嘻道:“活該。”
說笑了幾句,騰善道:“掌門師姑既知其中厲害,為何還要答應?”
秦佑臻收了笑容,回身一望,皺眉道:“瞧鄒允那架勢,若不相幫,只怕連關尋的性命也要搭上。二哥不願他們莽撞送命,所以才出言慫恿。就算他不說,彌藍山也不會袖手旁觀。”
白渙不解道:“這本是好心,為何單掌門不直接言明?”
秦佑臻道:“二哥不是宋人,此事牽連甚廣,自然不能拿峨眉冒險。”騰白聽聞默然點頭。
說話間來至客房,彼時姜澈正自坐在燈下發呆,聽見秦佑臻聲音,忙起身相迎。
秦佑臻笑道:“我拜託老英雄替外孫兒取名字,不知可想好了麼?”
姜澈嘆了一聲,搖頭道:“西川鏢局出了這麼個孽畜,接二連三惹出潑天禍端,只怕日後連我孫兒都要飽受牽連。老朽對不住秦掌門,更無顏面對江湖朋友。”
騰善道:“老英雄不必太過自責。西川鏢局亦因西達慘遭滅門,作孽的是西達,與旁人無關。”
白渙亦道:“是啊岳父,大家恨的是西達,都替咱們鏢局惋惜。”
姜澈眼中含淚,哽咽道:“可憐原兒冬兒幾個,唉,是我害死了他們。”
白渙道:“原海江冬兩位師兄之死,說到底都是戚堂主聽信西達讒言之故。想不到他兒子戚溫庸更加莽撞,以至終釀大禍。百花堂絕滅,可說是他們父子自食其果。”
秦佑臻點頭道:“蒼天憐見,保得裡兒母子平安。日後不論産下男女,只要老英雄願意,便令孩子承歡膝下,將來承繼大業,定能重振鏢局。”
姜澈驚喜交加,兩行熱淚滾落,激動的說不出話來,半晌哽咽道:“秦掌門是說,是說,”
騰善笑道:“掌門師姑意思,將來孩子若能得老英雄親身教導,實是難得造化。”
姜澈感激不已,含淚躬身道:“多謝秦掌門。”
秦佑臻閃身笑道:“還是謝白渙吧,這都是貴女婿的功勞。”
見姜澈鬱悶消減,大家也都鬆了口氣,又說了回閑話,秦佑臻便告辭出來。
行至無人處,叮囑騰白道:“再過幾日,你們護送老英雄回山,路上千萬小心。”
騰白驚訝道:“此去南境兇險難測,弟子等理應相隨,”
不等騰白說完,秦佑臻擺手道:“家,不可一日無主,騰益雖然老練,可山中現有兩個孕婦,我實在不能放心。況且,”說到這裡忍不住長嘆一聲,輕聲自語道:“既然吉兇難料,彌藍山更得有人承繼。”
騰白驚慌跪倒,秦佑臻忙拉兩人起來道:“好啦,我知道你們擔心,可就算信不過我,還信不過常湛?至於言崇,趕緊叫他回來,給我老實呆在家中籌備訂婚。”說完沉臉道:“這是命令,再要多說,就別叫我掌門了。”
見秦佑臻自去歇息,騰白兩人默立良久才心事重重的離開。
次日吃過早飯,眾人皆來送行,唯獨不見單青。赫九生忸怩道:“掌門酒醉未醒,還望姑娘勿怪。”
關尋等不解道:“昨日並未多飲,怎就醉成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