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在楊家村見過顧元元斷腿保命的壯舉後，周郎中對顧元元是格外的尊敬，恨不得能執弟子禮，多學學她的本事。
“先把窗戶開啟，正下晌的時候，陽光也不太熱……這麼悶著，不難受才怪。”
就剛剛她進來的瞬間，差點被這房間裡的臭氣燻倒，傷者再這麼捂著不透風，沒事也能捂出事了。
“可，萬一傷風？”
“沒有萬一！”顧元元乾脆的說，已經抬手推開了一扇窗……外面的風捲著衝進來，把屋裡的臭氣捲走一些，就見已經昏迷的蔣知縣也下意識跟著長吐了口氣。
顧元元看了一眼，跟周郎中說道：“你的銀針，借我用一下。”
周郎中連忙把銀針送上，又臉色激動的守在一邊……恨不得能拿個紙筆，把等會兒顧元元的操作都記下來。
“也不用那麼急，你想學，我可以教你。”顧元元瞧了他一眼，好笑道，“光有銀針還不夠，有手術……有鋒利的小刀嗎？刀身要薄，刃口要利，最好輕便一些。”
周郎中呆了呆：“顧娘子，要……要切腿嗎？可這小刀是不是不太夠？”
這一片小刀，要是切斷整條腿，這得切到啥時候啊！
倒不如用大刀，或者斧頭。
切腿？
“唔，不是！不切腿。”顧元元哭笑不得，“上次楊老二的腿，是全部壞死了，不能再留，所以只能斷腿保命。而知縣大人的腿，還來得及搶救。”
這樣一說，周郎中徹底放心了。
他這裡還真有小刀……趕緊拿了過來。
顧元元看了一眼，這雖然不如現代的手術刀好使，但也能應急了，又倒了酒上去，告訴周郎中，這叫“消毒”。
之後，又把剩下的酒，倒了一些到蔣知縣的腿上，用乾淨的布擦了，又倒了第二次……自然晾乾之後，顧元元用酒洗了雙手，按了按蔣知縣的腿。
膚色發紫，腿部發脹，手按下去，久久的一個坑……顧元元心下微沉。
起身再試一下蔣知縣的體溫……都不用體溫計，燙手的很。
顧元元頃刻間有了斷論：傷口引起了發炎，高燒，要是不及時治療，敗血症就會來了。
“周郎中，你幫我拿個盆，我看看大人的傷口。”顧元元先把周郎中支出去，翻過蔣知縣的腿……在小腿肚上，一個像是箭傷的傷口，已經泛出了隱隱的臭味。
就是這裡！
顧元元深吸口氣，拿出小刀，先把傷口周圍的腐肉清掉……蔣知縣似乎還有知覺，疼痛的時候，下意識叫出聲，但身體動不了。
還是太虛了。
顧元元抿唇，手中的刀壓著傷口往裡走，黑色的血，順著刀口的位置，忽然就湧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