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昭盤腿坐在演武場內,目瞪口呆的看著眼前的秦猙進行修煉的法子。
秦猙手中握著一把刀刃,然後就是不斷的劈刀,刀刃一次又一次的劈在木人甲的喉間、前胸等要害處,一次劈出後立刻收刃,然後再一次劈出,往返不斷,頗有氣勢。
但關鍵是……這些劈刀的把式都是最基礎的招式,從軍中最簡單的大劈、直刺、上撩到一般民間的武學回旋、刀靠、斬鐵等,無一不是最粗淺的招式。
這是典型的外家路子,而且是野路子,完全靠著不斷的打熬筋骨來提升自己的體魄與技巧。
最後的一刀,秦猙深呼一口氣,戰刀舉過頭頂,氣血都好似湧入自己的雙臂之中,隨後一刀揮出,如同最猛烈的衝鋒一般,向死而生。
猛然躍起,一刀斬出,堅固的木人甲被從頂部一刀斬裂開來。
“如何?”姜昭回過頭,對在一旁觀戰的賈文赫問道。
賈文赫想了想,說道:“公子這位……朋友,很特別。他之前的斬擊入不了眼,基本就是一些軍中武夫的基本功而已,但那最後一刀嘛……很有魄力。”
“完全捨棄了防禦,全身力量都灌注雙臂之中的搏命一刀,連堅固如鋼的木人甲都可以一刀而破,有幾分當年西秦刀客的意思了。最起碼剛剛那一刀,有存在殺死我的可能。”賈文赫點評道。
“這麼厲害?”姜昭驚訝道。
賈文赫雖然遠不及武瑕那般強大,但如今不到三十歲的他可是已經在武道上登堂入室了,軍中出身的他尤其善戰,天賦也是百裡挑一。東泰上下都有傳聞,賈文赫必然能夠在五十歲人體衰敗之前踏入武道大師的境界。
一刀有存在殺死賈文赫的可能?秦猙可只有十五歲啊。
“公子誤會了,存在殺死我的可能只是說可以破開我的防禦殺死我,但我又不是木人甲,難不成呆呆的站在那裡讓他砍?”賈文赫笑道:“速度、反應、招式、臨戰經驗、體魄強度,這孩子差的太多,那驚為天人的一刀強橫歸強橫,但速度不夠,起手幅度也太大了,一眼望去全是破綻。一刀之威哪怕力壓山河,但砍不到我身上又有什麼用哪?”
秦猙歇息了一口氣,隨後過來坐到了賈文赫和姜昭面前。
“厲害。”姜昭忍不住豎起拇指,“那可是木人甲啊,我的秘法都沒辦法將它摧毀,結果你一刀倒把它給劈了。”
秦猙豪氣的大手一揮,“小意思,小意思。”
“小子,能不能給我看看你的刀。”賈文赫看著秦猙手中的戰刃,突然問道。
秦猙也沒有扭捏,直接了當的把刀丟了過去,這豪放不羈的姿態到把姜昭嚇到了,尤其是當刀從自己面前飛過去的時候。
賈文赫出手握著秦猙的戰刃,試了試重心和刃口,開口問道:“西戎人的東西嗎?”
秦猙點點頭,“一個西戎的爾山汗的東西,他人死在戰場上,刀被贏卯大人賞給我了,”
“那個死在戰場上的爾山汗是個很厲害的人物吧。”賈文赫輕輕的摩擦著這把戰刃說道:“刀身是用西戎特有的隕鐵製成,百鍊成鋼,工藝是極西陀羅人的手藝,刀刃之中隱有血光,是把吃人血肉長大的兵器。”
秦猙心有餘悸的點點頭:“確實很厲害,我們西秦和戎人的戰爭可沒有什麼天下之約,大家都是無所不用其極的手段想要幹掉對方,這個死於戰場的爾山汗叫彌都哲,翻譯成大虞文字就是“黑豹子王”的意思。戎野一戰,他一人力戰兩名西秦的武道大師,一死一傷,差點還衝殺到了贏卯大人的帥旗前。”
姜昭忍不住問道:“這麼厲害的人物,是怎麼死的?”
“亂箭射殺而死,一百秦國銳士捨生忘死的擋在了帥旗之前,一百強弩手毫不停息的持弩射擊,一百鐵騎藉助馬力人人爭先搏殺,人力畢竟有窮盡之時,終究被耗死在了戰場上。”秦猙感嘆道:“但就算是這樣,這個荒漠上的黑豹子王在臨死之前,足足殺了我西秦甲士不下百餘人,大部分人都是被一刀裂頂而死。”
姜昭深吸一口氣,他有預感武道修行者以及秘法士出現在戰場會有極大的破壞力,但沒想到破壞力會如此之大。以人力搏殺就有如此威力,那麼秘法士哪?那些恐怖的秘法傾瀉在戰場上會是如何的景象?
難怪會有這樣一個天下之約,限制修行者出現在戰場上。
就在他們三個說話時,李洵帶著一種詭異的表情走了進行,然後坐到三人之中。
“有人求見公子。”李洵面色有些古怪的說道。
“誰啊?”
“崔恆。”李洵有些吞吐的說道:“崔家的上一任族長。”
姜昭還在想這個人是誰時,一旁的賈文赫直接就拍案而起,怒吼道:“這個兇手還敢來拜見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