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說的太嚇人了,青顰拍拍她的肩,柔聲道:“都是做夢,夢裡的事都是反的,不會發生的,你別擔心。”
嘉成抽抽噎噎的看著她,然後又問她:“你是誰?”
青顰一時哭笑不得。
她轉頭問那些宮女,“方才公主是如何說的?”
宮女吶吶道:“公主就是哭鬧著,說要什麼青顰……”
青顰愣了愣,目光掃過那邊小几上擺著的青色琉璃長頸瓶,忽然說:“她要的會不會是這個?”
宮女們順著她的目光看去,也僵住了。
青顰走過去將瓶子拿過來,遞給嘉成,嘉成一看見這個瓶子果然眼睛一亮,將那瓶子抱在懷裡不鬆手了。
宮女更尷尬了,慌忙跪下給她道歉:“是奴婢多事了。”
青顰掩面一笑:“無事,只是下回且不可再鬧出這般笑話了。”
嘉成得了那個瓶子之後,就不再哭鬧了,也不知道那瓶子是做什麼用的,青顰一向謹慎,不該自己問的事絕不會多問。
……
雪落無聲。
這天前些日子才剛剛放晴,現在又下起了雪,祝良宵左右也閒來無事,便搶了管家的活,想來試試算賬。
可如今已經不知不覺過了兩個時辰,她還是蹙著眉,手指頭一面撥著算盤一面對著賬上的數字。
——看不懂。
案頭燭火靜靜地跳照,外頭似有打簾的動靜傳來,祝良宵聽出是衛礪回來了,她坐著沒動,只懶懶道:“你下回能把腳步放重些麼?”
“……我只是想給你取件衣裳。”衛礪頓了頓,道。
祝良宵“哦”了一聲,這算賬算得她一腦門官司,看誰都不順眼,讓翡翠去取熱茶來。
翡翠點頭稱是,正要離開,衛礪擺了擺手:“等等,有事同你說。”
翡翠不解。
少頃,衛礪揉了揉鼻子,“這事按理來說需家中長輩親自來提,但暮風從小跟在我身邊,我便代勞了。”
翡翠立馬明白過來,小臉緋紅,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祝良宵放下筆,以拳抵在唇邊,不悅的咳了咳,“難道不該問問我的意見嗎?”
衛礪忍不住用指節去蹭她的臉,語氣輕快:“前幾日是誰和我嘀咕說,暮風那個木頭怎麼還不來提親?”
祝良宵:“……”
少欽,她神色坦然,轉頭也看向翡翠,問道:“你願不願意?”
珠簾輕動,翡翠的心也撲通撲通的,她想起來前幾日得晚上,她端了茶出去之後,暮風攔住了她的路,那呆子僵著臉,好像別人欠了他銀子一般。
他問自己,願不願意嫁給他。
翡翠當時羞得不敢說話,又想起他曾經送自己的那一盒顏色極醜的口脂,莫名其妙覺得以後的日子怕是要過得十分艱辛……
她一時半會沒有回答,暮風就硬邦邦的留下一句“知道了”接著便離開了,這幾天她也一直沒看見暮風,還以為他……覺得自己拒絕了他,不會再來了呢。
翡翠嚥了咽口水,低著頭神色嬌羞,“願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