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王笑道:“若兒臣……只想做個純臣呢?”
兩人一時緘默。
是君臣,也是父子,有些話就不好說的這麼明白了。
話雖如此,崇文帝也不是什麼冷血之人,那畢竟是五百多條人命,他責令明日一大早,等宵禁一過便派人將避難所中目前沒有症狀的百姓接出避難所,但也不是接近京城,而是全部放在城門口內,今晚開始,在城門內建造一個臨時的頂棚,用來安置這些人。
至於其他人,則需要撲殺。
待此事完結之後,便派肅王前去壽縣調查。
……
祝良宵一覺睡到了大天亮,發現身側沒有人,這才意識到衛礪沒有回來。
鴛鴦急急忙忙從外面回來,一回來就急急忙忙說:“出事了!”
祝良宵打了個哈欠你,慢條斯理的給自己穿衣服,“什麼事?”
鴛鴦說:“少爺昨天晚上接觸了死去的病人,現在和白大人、李太醫一起,都在太醫院關著呢。”
祝良宵動作一頓,眼眸圓瞪,下意識問:“曼陀粉?”
可她想想也覺得不對啊,曼陀粉導致的精神混沌又不會傳染。
鴛鴦解釋說:“城外的那些流民都身上都帶病,據說那些得了病的人就會全身紅腫,死狀極其可怖,奴婢打聽到昨天晚上少爺和白少卿都在詔獄裡,恐怕是回不來了。”
祝良宵心跳有些快,她穿衣服的動作飛快,喉間更是乾澀的厲害:“你說衛礪現在……被關起來了?”
鴛鴦張了張嘴,只說:“現在外面都貼了告示,說城外的流民們身上都有傳染病,又說這段時間很危險,請人們不要出門,也不要與人接觸之類的。”
祝良宵想了想,是了——北鎮撫司和大理寺在很多百姓眼裡就是大官的地方,如果透露衛礪和白琰現在都可能染病,那百姓就會更慌。
她想喝水,結果發現自己的手都有些抖了。
如果沒有了衛礪……如果衛礪真的染病……那她怎麼辦?她是不是又害了他?她痛苦又茫然,明明前世根本就沒有這回事啊!
到底是哪裡有問題了?如果是這一世因為她的重生而改變了其他人的軌跡,可她自認除了嫁給衛礪啥也沒幹,乖得跟個鵪鶉似的,怎麼還是會出問題?
事到如今,也只有一個解釋,這背後——還有另一雙眼睛。
她的目光驟然陰冷下來,那是一種在內宅婦人眼裡決然看不到的眼神。
“鴛鴦,把我的劍拿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