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良宵從這個小童擺好了道臺之後就猜到他們要幹什麼了,她只管瞧著,她和祝永年都是不信鬼神的,若這世上真有鬼神,祝永年也是殺孽太重的。
她冷眼看著虛空道長把全部招數使出來。
虛空道長唸唸有詞了一會兒,突然,不知怎麼的,那道臺上的祭品忽然晃動了起來,此刻明明無風,眾人站在院子裡,都感受的分明。
但眾人卻是眼睜睜的看著那些祭品無風不起浪,先從細微的晃動,到漸漸急促起來,叮叮噹噹地,聲音清晰到每一個人都能聽見,而且越來越大。
今日天氣本來是很好的,但現在已經是黑雲沉沉,道臺上的香也滅了,只餘下幾縷青煙繚繞,卻越發顯得鬼氣森森。
下人們不由得都靠近站了一點,就連鴛鴦和翡翠都往後縮了縮。
方夫人忍不住握緊拳頭,只覺得掌心之間黏糊糊的,她實在有些緊張,留了太多汗,然而她心頭終究不安,又朝著祝良宵的方向看去。
便見祝良宵搬了把椅子好端端地坐在那裡,半點也不害怕,黑黝黝的瞳孔裡更多的是嘲諷,根本不把他們這點小手段放在眼裡似的,神情仍然平靜又溫柔。
方夫人撥出一口濁氣,她心裡清楚今天這莊事實在是過於荒唐,但是她也沒有辦法,方侍郎心意已決,也不知道是抽的什麼風,搞這種莫名其妙的鬼神之說。
在場幾人,其實沒有哪一個是真正信鬼神的。
於此同時,平地裡,忽然起了一陣風,吹起祝良宵額前的碎髮,那把桃木劍猛的一下從虛空道長手中脫開,虛空道長猝不及防脫手,接著那把桃木劍竟然顫顫巍巍在半空中自己立了起來,再然後劍尖直衝著祝良宵面門而來!
祝良宵卻在心裡嘆了口氣。
本以為真有多大的本事,沒想到不過是個變戲法的騙子,她本來存了看熱鬧的心思,現在熱鬧也不怎麼想看了,一心只覺得無聊透頂。
遊戲玩到這個時候,也差不多夠了。
桃木劍直衝面門,然而祝良宵卻是好端端的坐著,劍尖掛起疾風,接著千鈞一髮之間。在她鼻尖處停下!
雖然桃木劍不比一般鋒利,但這樣的變故事發突然,她也沒有絲毫動容,但也沒有過多反應,她只是冷眼瞧著,像個事不關己的局外人。
祝永年怒不可遏,劈手指向虛空道長:“好你個江湖騙子,我看你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來人!把這鳥人給我趕出去!”
虛空道長目光一怔,來之前,他已經知曉了不少祝良宵的事情。聽說這是個嬌嬌弱弱的大小姐,並沒有什麼本事,不僅如此,還靠著死皮賴臉才能嫁了錦衣衛衛礪,他本以為今天這一手就算不嚇得她驚慌失措,也足以讓人露出窘態,可沒想到人家大大方方的,一點反應也沒有。
他看向昭勇將軍,對方陰冷地眼神令他冷汗爬滿了背脊,他忍不住覺得自己好像……攤上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