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拜高堂——!”
“夫妻對拜——!”
隨著司儀最後一個字也落下尾音,祝良宵心中一塊大石墜地,兩人一同彎腰,她在大紅的喜帕下只能看見自己的鞋尖。
“禮成——送入洞房!”
一片喜慶紅豔的新房內,龍鳳花燭靜靜燃燒,喜娘捧著托盤,嘴裡唱著賀詞:“結髮為夫妻,恩愛兩不疑。”
衛礪取來秤桿,一點點揭了蓋頭,不管他面上是如何的淡定,但是真到了這一刻,心跳還是如擂鼓一般,也說不清是為什麼,他對祝良宵更多的是憐惜,但隨著大紅的蓋頭一點點被揭開,祝良宵的面容也一點點在他眼前顯現。
他早知道祝良宵是個美人,但今日一見,卻更加特別,她長長的睫毛輕輕抖動,望向他的時候,瞳仁黝黑,卻又像含了水光那樣閃亮,她的眼尾似乎是灑了金粉,乍一看像是展翅欲飛的蝴蝶,玲瓏小巧的鼻,紅潤的唇,肌膚晶瑩透亮,美不勝收。
是他見過的,最美的女子。
喜娘一瞧這新郎官的表情就知道這兩人往後的日子怕是要蜜裡調油了,忙將剪子遞了過去。
衛礪取過剪子,親自把兩個人的頭髮,打成結,放到了一旁備著的黃花梨木匣子裡。
祝良宵眨了眨眼睛,問的第一句話是:“接下來該做什麼?”
她是真不知道,倒是喜娘沒忍住,捂著嘴笑出了聲,喜娘道:“小娘子不著急,郎君還得去前院敬酒呢。”
衛礪其實也不知道接下來要幹什麼,聽喜娘說要去敬酒,這才大夢初醒一般,起身去前院了。
衛府是錦衣衛,平常在朝中說起來和誰都有來往,但和誰的來往都不深,衛府和祝府在這一點上的意見很統一,他們並不打算用兒女的這場婚事來籠絡同僚,因此在宴請賓客上,除了那些品級很高平時接觸非常多的,便只邀請了平日裡交好的人。
祝良宵這邊等衛礪一走,便招呼鴛鴦和翡翠去給她拿了些吃的,鴛鴦忙說:“可若是吃了口脂就花了,衛大人…姑爺看見了不好。”
祝良宵當然不在意:“花了可以再補,更何況衛礪怎麼可能會知道我的口脂有沒有花啊。”
鴛鴦還想說什麼,但看祝良宵的確毫不在意,便又把話嚥了回去,斷了盤綠豆糕給她,翡翠這時候靈機一動:“待會姑爺從酒席上回來,是不是會喝醉酒?奴婢去端一碗醒酒湯過來吧。”
祝良宵本來也覺得不錯,但突然一下子又福靈心至,連忙叫停她:“別別別,別去。”
“為何?”鴛鴦很是不解。
祝良宵頓了頓,不尷不尬道:“我覺得……他醉著也挺好的。”當然是醉著才好,這要是醒著,大婚之日,兩個人大眼瞪小眼,她可不敢和衛礪行夫妻之禮,那多尷尬啊。
結果恰巧,這時候只聽大門“吱嘎——”一聲,衛礪推開門走了進來,坦然道:“醒酒湯就不必了,我沒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