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嬤嬤從袖口中分別摸出兩樣東西。
第一樣是一塊令牌,似鐵廢鐵,也不知是什麼材質,其上浮雕精美,居中有兩個大字——春秋。
“阿烏,此物名為春秋令,乃我春生秋殺閣的閣主信物,今日,我便代老閣主將它傳授於你。”
“啊嗚啊嗚。”李東連連擺手,這玩意兒他可不敢要。
欲戴皇冠必承其重的道理,他還是懂的。受了人家的上等靈根不說,再拿什麼閣主令牌,如果直接跑路,那就太不夠意思了。
“切莫推辭。”柳嬤嬤語氣嚴肅道:“老身在這裡待了一年,也沒見有人回來過,我春生秋殺閣的弟子是否還有人在世,老身實在不知,你雖是雜役,但也算門人,你若不授,便無人可授,我宗傳承便斷了!”
“阿烏。”李東伸手指向她。
“老身?老身不行,老身年事已高,且方才施展鳳棲梧後,元氣大傷,陽壽大減,已時日無多。但你不同,你身負大荒體,如今又有老身的上等靈根加持,日後必能雄主一方,所向睥睨。”
李東愣住了,柳嬤嬤雖然說的輕鬆,但他聽的卻心頭震盪。
原來還不止元氣大傷那麼簡單,柳嬤嬤將靈根轉嫁給自己後,連壽命都大減,已經活不了多久。
這是什麼行為?
他就算是根木頭,此刻也被觸動了。
柳嬤嬤趁機將令牌塞進他手裡,已經沒有時間耽擱,外面的動靜越來越大。
她拿起第二件物品,是一塊羊皮卷。
“宗門大劫前夕,閣主其實已看出端倪,便遣我攜帶宗門要物,找了個穩妥地方藏起來。這便是藏寶圖,你既已是閣主,便有知曉的權利,他日你重振我春生秋殺閣時,這些東西必能助你一臂之力。”
李東心情十分複雜,藏寶圖這種好玩意兒,他當然想要,之前就揣測過,這個春生秋殺閣的底蘊應該很深厚,一個宗門的積累,絕不是兒戲。
只是突然被委以這樣的重任,他一時半會兒還是無法緩過神兒。
真的不管不顧,挖了寶藏就跑路?
可無論這個世界怎麼樣,至少眼前這個奶奶,把命都給他了呀。
柳嬤嬤也不管他接不接,將羊皮卷塞進他懷裡後,繼續說道:“還有一件事,老身須告訴你,別怨老身心狠……”
李東突然有種很不好的預感。
“老身在你體內放了一隻蠱,噬心蠱。一旦你違背承諾,忘了為宗門報仇雪恨和光復門楣,噬心蠱便會發作,到時藥石無醫,必死無疑。”
臥槽!
李東其實剛才有想過,奶奶你就這麼相信我嗎?現在才知道為什麼她一點都不擔心了。
竟然還有這種絕活兒?
“你倒也不必心慌,噬心蠱雖無解,但只要你信守承諾,它便不會對你造成任何影響,他日若完成承諾,便會自主從你體內剝離。”
李東內心苦笑,看來不幹還不行了。
無解,這兩個字是什麼意思,他還是一清二楚的。
噬心蠱,聽起來就很邪惡和玄妙的樣子,這個世界他們自己下的,自己都解不了,那地球上……只怕更沒戲。
奶奶,你們果然不是什麼正經門派啊。
當然了,李東其實很理解她的做法,兩人才認識多久啊,又送命又給閣主令牌還送藏寶圖,親兒子都不帶這麼信任的,能不防範一手麼。
換成他是對方的處境,手裡有種好活,也會使出來。
這樣多穩妥呀。
所幸,似乎沒有什麼時間限制,只要他一直想著這件事,等將來哪天真有這個能力,再進入這個世界來折騰一番就是。
“好啦,大敵當前,老身要說的便這些,你待會兒待在這裡,老身出去與他們鬥鬥,實在不行便引走他們,他們要抓的是老身,你趁機下山,走得越遠越好。”
柳嬤嬤說著,撐了把蒲團才站起來。
就這樣還出去打架……不,搏命?
鬧呢。
李東不知道她哪來的信心,但心裡多少有些不忍,她去了,八成沒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