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宛兒一時間愣在原地,待反應過來時,趙奉安早已不見身影。
還真是諷刺,剛剛還因他在車中護著自己這樣的小事而感動,轉眼就把自己狠狠打醒。
錦寒上前扶著公主,看到她臉上血色盡褪,小心勸慰著:“公主,我扶您先進府吧。”
宋宛兒卻依舊站立原地,她閉上眼睛,深吸了幾口氣,突然冷聲開口:“霍念。”
一身黑色勁裝的霍念立刻出現,低聲回答:“卑職在。”
“去查查,青顏被刺是怎麼回事。”
“是。”霍念答應著,後退幾步,無聲無息離開。
宋宛兒這才扶住錦寒手臂,進入府中。
回到後殿臥房,宋宛兒讓錦寒幫忙,卻仍解不開身上黑色披風,那個繫帶不知怎麼系成死結。
宋宛兒不耐煩,乾脆讓錦寒拿來剪刀直接剪開。
這時,有侍女過來請示,說晚宴已經在後花園水榭擺好,問公主要不要移駕過去用膳。
錦寒小心看著公主神色,自駙馬離開後,公主似乎有些過於平靜了。
她自幼服侍公主,深知公主被嬌養長大,很多時候都是漫不經心,那是因為她有足夠的心胸去包容。
之前駙馬也有種種冷落,公主是真的不以為意,就算有些小別扭也是任性撒嬌而為,而如今公主如此冷靜,讓錦寒感覺駙馬此次行為,恐怕是真的觸碰到了公主內裡一腔驕傲之氣。
果然,宋宛兒輕笑一聲,說道:“既然準備了,自然是要去的。不過這一日下來,熱得人身上黏膩膩的,先沐浴了再去。”
錦寒知道公主心中鬱結,也不敢多勸,只是愈發小心地服侍她沐浴更衣。
洗好之後,宋宛兒換上一件杏黃色窄袖斜襟薄衫,下著米白色高腰羅裙,頭髮也未束起來,只在髮尾處鬆鬆綁了一根鵝黃髮帶,清清爽爽地來到後花園水榭之中,獨自用膳。
長樂公主府的後花園有一片池水,湖石駁岸,當中有亭,掛著一塊牌匾,上書“永樂亭”。
這塊牌匾是當今皇上,也就時宋宛兒的父皇,親自書寫賜予長樂公主的。
父皇賜的封號是長樂,賜的匾額是永樂,是真心希望她永遠快樂。
可是,這世上哪有那麼多十全十美?
自己仗著公主身份強求來這份婚姻,所以勢必得不到最在意的人的真心,是嗎?
宋宛兒執著一盞青玉杯裝的荷葉酒,小口抿著,略帶嘲諷地想。
這時,一個黑色身影出現在亭外曲廊,抱拳行禮,低聲通報:“公主。”
宋宛兒見是霍念,讓錦寒帶他進來。
霍念來到公主身邊,低聲向公主稟告:“今日傍晚時分,青顏是去香緣樓附近的集市買花時被人刺傷。當時集市上人很多,行刺之人趁亂逃走,並沒有被抓住。”
“她傷得如何?”
“聽說很嚴重,傷在腹部,出了很多血,人還在大夫那裡救治,另外……駙馬也在那裡。”霍念是頂級暗衛,為人沉穩,很少流露情緒,最後一句話卻也停頓了下。
宋宛兒垂著眼簾,帶著若有若無嘲諷笑意。
是啊,趙奉安當然會在那裡。
宋宛兒又問:“那個刺客是誰派去的,有訊息了嗎?”
“還在查,青顏姑娘是香緣樓的歌女,平日結交太雜,所以一下子很難判斷是誰。”
“好,本宮知道了,你繼續查,有訊息再來通報。”
“是。”霍念抱拳行禮,轉身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