幡頭上是幾隻不知名魔物的頭顱,面目猙獰,雙眸血紅,儘管已經死去,仍是散發著恐怖的魔威,令人頭皮發麻。
幡面輕輕飄舞,不知是由何等材料製成,漆黑如墨的幡面上沾染了團團暗紅,像是黑夜裡盛開的花。
玄妙無比的鎏金字元銘刻其上,隱隱間光華流轉,神輝內斂,醞釀著可怕的力量。
細看去,幡身上似有層層魔影起伏重疊,魔氣洶湧,連太陰光輝亦被其吞噬,宛若幻境般可怖,令人畏懼。
雖只是遠遠的看了幾眼,但三大門主已然能夠確定,這就是他們要尋找的那具魔幡!
儘管看著山谷內瀰漫的漆黑魔氣,還有那黑霧中隱隱顯露的魔物身影,眾人心知這是一處極度危險的地方,可再大的危險,在一件無主的帝器面前,又算得了什麼?
“門主,找到了!就在前面!咱們趕緊過去吧!”
“是啊,那可是至高位面最為強大的帝器!要是能親手摸上一把,這輩子可就值了!”
“以咱們這群人的實力,就算裡面有什麼危險,應付不了也可以跑嘛!”
“門主,走吧!大夥一起衝進去,把它搶回去!”
人們熱烈地發表著意見,字裡行間都透露出對這件極品寶物的志在必得,三位門主還未表態,寧羽冥倒是有些忍不住想笑了。
沒有什麼極品寶物是很容易就能得到的,更何況是大帝所執的帝器。且不說大帝隕落前是否留有手段保證其不為外人所奪,每一件帝器都是有靈的。
就像煉器之最的齊家,曾經聲勢浩大地煉製了幾具帝器,本想拿出去顯擺威懾,卻被帝皇指出,帝器無靈,算不得真正的帝兵,只能作超越了道器的偽帝器。
任何一件有靈的帝器,都絕不是他們這群人能染指的,不說得到之後是否有能力守住,器靈這一關就絕非易事。
據寧家記載,至高位面中存有的無主帝器有許多,排在前面的幾大禁區裡基本上都有,可有人敢去拿嗎?
看著那面魔幡,寧羽冥不禁想到,寧家也有著幾件帝器,不知那邊更強一些?
滔天魔威無可匹,儘管他清楚,當然是自家的帝器更為強悍,可眼前所見,卻仍是令他有些許動搖。
像他這類身份的年輕人,在聽聞帝境的強大後,很難不生出遐想,幻想自己有朝一日如何,環腰美人,執掌帝器,天地肆意。
他現在早已過了那般幻想的年紀,卻仍是止不住渴望。沒有人能拒絕一件帝器。
在他們這群人裡,唯一要說有些機會的,可能就是那位疑似晉級長生境的亂魔子了,黑袍底下隱藏的神秘,令人難以看透。
聖尊有些猶豫,能夠看出來他有點意動,只是作為三人中最弱的,他還是需要聽取另外兩人的意見。
鬼妖默不作聲,視線迴轉,輕輕掃過四周,將眾人的神態盡收眼底,又望向最後的那位。
不負眾望的,眾目睽睽,最後的那人終於發聲,卻只有冰冷冷的一個字:“等。”
等什麼?人們你望著我,我望著你,很是不解。有人心中不滿,不敢發作,只得默默等著。
聖尊也同樣不怎麼清楚其中意思,倒是鬼妖若有所思,看著沐浴在月華下的前方,心中恍然,微微一笑。
陰兵大軍早已停下了腳步,嚴陣以待,武器上的寒芒在月輝下熠熠生輝,教人骨寒。兵戈甲冑上那片片暗沉,是戰爭的記號,是英勇的勳章。
陰兵大軍無聲地排列好陣型,死氣在它們身邊升騰,像是鼓舞。正對著前方那濃郁的魔氣黑霧,無窮的魔影似乎也感受到了威脅,黑霧湧動,傳來陣陣若有若無的咆哮。
眾人睜大了眼睛看著這不可思議的一幕,隨著某個看不見的訊號,陰兵大軍發起了衝鋒,黑色洪流宛若一條巨龍,直撲谷內。
黑霧裡,隱藏的魔物們終於現出原形,太陰華輝照耀下,嗜血猙獰的面目尤為可怖,無數道魔影從漆黑的霧海中噴湧而出,躍向了谷口那條狂暴的黑龍。
黑龍的身軀上,密密麻麻布滿了魔物,一隻倒下去,一隻補上來,前赴後繼,將龍身死死地定在了谷口。
遠遠的,眾人只能看到無數的黑影翻湧,上下起伏,根本看不清哪一方佔據了上風,亦沒有殷紅的血光綻放,在月華下仍是如墨的漆黑。
人們這才明白,亂魔宮主所說的等,原來是等陰兵與魔物相爭,然後他們便可以坐收漁利!
心底一片雀躍,方才的各種心思也都拋之腦後,眾人安心的等待著前方的落幕,也在心裡推算著結果。
對於寧羽冥來說,誰輸誰贏其實都無所謂。只是對於陰兵,他有一種特別的情感,而望著那處魔氣滔天卻有著發自內心的厭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