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叔保證,每天都會來陪丫丫好不好?”突然有點難以割捨,說著話,常昊心裡也是酸酸的。
“那我們拉勾,誰反悔就是小狗!”
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可是有多少人是一成不變呢?記得爸爸答應過他,媽媽也答應過他,可是為什麼一回頭一切都變了呢。
“嗯嗯,一百年不許變,誰變就是小狗!”說話的時候,常昊眼圈是紅的,只能假裝眼睛難受,偷偷的用袖子抹乾眼淚,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舒暢不在,也不知道丫去了哪裡?這年頭沒有手機,有時候還真是不方便。兩位美女老師扶著常昊出來,回頭看時,丫丫還在視窗那裡不停得晃悠著白嫩得小手,常昊也只能揮手依依不捨的告別,然後頭也不回的鑽進一輛計程車中,隔著車窗遠遠望著。
車開不到爺爺家門口,下車還要走大概幾百米的樣子,有一個石頭堆砌的小坡。常昊走著費勁的時候,舒筱就會上來扶一把,完全很習慣的樣子。胡老師也不說話,反正今天狗糧都吃的免疫了,無所謂了。
這裡地段雖好,這一帶的房子大體來說還是比較破舊,有的地方還能看見門前的石鼓還有高高的門檻。看這樣子,這一帶以前應該就是一個大戶人家,後來為何會分開一個一個小院落,那就不得而知了。
沿著曲曲折折的小路,三人大約走了十幾分鍾才到了爺爺家。還是那個破舊的小木門,木頭都已經腐朽不堪了,兩扇門板也就裝個樣子罷了。推開門時,奶奶正在燒飯,爺爺還是躺在搖椅上咿咿呀呀的哼著不知名的腔調。
“爺爺!”再次回來,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樹還是那樹,小院子裡的擺設也依然如舊,廚房得吹風機還是呼呼的響個不停。
“回來了!愣著幹啥?請老師到進來坐,你這孩子咋沒點眼力勁!”爺爺說罷,常昊才想起一起回來的還有兩位美女老師。
只有舒筱聽到老師兩個字的時候,臉微微紅了一下,好在大家都沒發覺。“太客氣了,他有傷,我們送他回來也是應該的,。”看著舒筱發愣,胡老師趕緊上來圓場。
這時候爺爺已經起身,把自己珍藏的碧螺春不知道從哪摳了出來,把兩位老師讓到石桌邊上,常昊趕緊瘸著腿找來兩把椅子給老師坐,自己則低著頭站在一邊,跟舒筱兩人大眼瞪小眼。
“這孩子太皮,打小就沒安分過,以後你們管著他點,我說話他都當耳旁風了!”
“一定一定!”還是胡老師答話。
“舒老師,茶葉喝不慣?家裡也沒別的待客的,要不等一會,我讓昊昊出去買幾瓶汽水?”這年頭還真沒什麼好喝的,記憶中也只有橘子粉和汽水,爺爺說罷,常昊摸了下口袋,才想起來爺爺給的30塊錢,除了網站年費還剩下7塊錢,也只能瘸著腿又跨出小木門。
看這情形,兩位美女老師哪能待的住,等常昊買汽水回來,還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馬月去,連忙推脫學校還有事,起身就要離開。爺爺趕緊起身留客,兩人就是一個勁推遲,最好爺爺只能作罷,讓常昊送送兩位老師。
這鬧的,尷尬不?常昊又把兩人送到小巷子口,才返轉回來,奶奶把飯菜已經燒好了,小蘑菇也小大人一樣得坐在石桌旁邊開始吃飯。“你爸出事了?”常昊剛剛坐下,這是奶奶開口得第一句話。
“他活該!”爺爺氣的鬍子都在抖,乾脆把碗放下不吃了。
“那不是你兒子呀?你個鐵石心腸的!”奶奶很少見的頂撞了爺爺,也是生悶氣,推開碗筷不吃了。
“還不是你慣的?看你慣的好兒子,乾的啥事!”
“呸!那不是你兒子?”
“爺爺奶奶,消消氣,各有各命,早註定的,看開就好了,一定會沒事的!”
常昊只能出來說話,只不過他一個十六歲的說這話,怎麼聽都有些古怪。
“你長大了!可別學你爸,你可一定要學好,窮點苦點咱不怕,咱做人一定早堂堂正正的,千萬別搞那些歪門邪道得東西。”爺爺說這話,大概已經是對老爸徹底放棄了,也是在教自己做人吧,常昊只能點頭受教。至於奶奶,沒上過學,自然也不會想這麼多,看爺爺吧這一篇直接接過了,也就沒了吵架的理由,生著悶氣自己回屋去了。
晚飯就這樣了,爺爺奶奶沒吃,常昊也沒吃,小蘑菇也沒吃多大點。收拾著盤盤碟碟,心裡發苦,也只能打碎了牙咽自己個肚子裡去。算算時間,上輩子也就這個時間,老爸因為貪汙被抓了,沒想到這一次還是沒有一丁點改變,一瞬間,常昊開始害怕了,害怕自己再次被命運的車輪壓個粉碎。可是他除了抗爭,已經無路可走,身後就是萬丈深淵。
小院偏房,此刻已經是深夜,常昊卻怎麼也睡不著,老爸出事了,老媽又住孃家一去不返,我怎麼辦?小不點怎麼辦?這個家又該怎麼辦?突然想抽菸,才發現才16歲的自己現在還沒開始吸菸,現在三更半夜的,找都沒地方找。
瞪著眼睛熬到天亮,公雞啼鳴時,二中的大鐘也被敲響了,常昊要去上課了!還是那條路,還是灰濛濛的天色,唯一不同的就是身邊沒有一個人。她走的太慢了,等她到了教室,足足晚了將近半個小時,人家別人都早操回來了。
“我去,還活著呢?”這尼瑪誰咒我死,一看是梳著漢奸頭的趙帥,常昊只能伸手抓了一本字典就扔了過去。
“你丫的能說點人話不?”
“不能?”趙帥依舊嬉皮笑臉。
“滾蛋!”常昊也無奈了,只能怪交友不慎,怎麼就遇上這麼一個玩意。
兩人打鬧的功夫,一班同學問陸陸續續都回來了,對於他的出現,大多數人都是一副驚訝得表情,心想,你丫那時候都爬不起來了,起碼也得在醫院住一兩個月吧!這才幾天,不到一個禮拜吧?怪就怪自己打不死的小強命,常昊一一點頭致謝,手裡也沒閒著,拿著那本厚實得Dreamweaver啃了起來。
此處無事,暫且略過,再說說跑了一天不見蹤影的舒暢,自從一首《黃昏》大火之後,透過各種渠道找他的人那還真是絡繹不絕,可是要他賣版權,那是絕對不可能的。常昊也一再叮囑過,版權無論如何也不能賣,這一點兩人不謀而合。又經過幾次談判後,也僅僅開放了一些音樂頻道的播放權,其中有北京的FM90.0中國音樂之聲,FM100.1浦東人民廣播電臺和FM106.7石家莊音樂頻道,同時也收穫了不少的先期費用,大概有五萬多的樣子。
至於下一步動作,還需要跟常昊商量一下,是投靠唱片公司做全方面包裝還是自己發行,這其中的門道多了去了。現在,最要緊的是怎麼把坐在面前的秦真給打發過去。“找你這麼多年,沒想到你居然窩在這麼一個鳥不拉屎的小縣城,舒暢,可真有你的!”
“苦熬日子唄!你也知道我根本就沒有多少天賦,家裡爸媽也一直反對,催著我結婚,我就只能一直躲著他們。”舒暢低著頭,伸手拾起一支紅梅,用打火機點燃,深深吸了一口,又把菸頭掐滅,丟入菸灰缸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