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昭感覺他話裡有話,卻還是接過了那張疊放整齊的絲質手帕。待他走後,她隨手把帕子放進包裡,抬手間不經意地聞到了手帕上某種熟悉的氣味。
是一種烘幹後幹淨的味道,還有淡淡的一縷木質香……
她忽然想起他剛剛說什麼,什麼東西髒了自己的衣服?
江晚昭原以為他是在說泥石頭把她的裙子蹭髒了,但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裙擺,上面只有剛剛留下的茶漬。
……
要說何易書這個人老實也真是挺老實的,只是她總覺得哪裡不對勁。比如他的車裡的香水味和他給人的感覺完全不同,他開車的風格也不像他看起來那麼穩重,甚至有些急躁。她總覺得此人有著她不知道的一面,因此不敢妄下定論。
回家後,江泊竹打電話來問她情況如何。她只得程式化地回答著,老爺子聽起來還是比較滿意的。他說有空的時候要安排兩家人一起吃個飯。
她嘴裡應著,其實已經走神了。他爺爺急著把她安排好,自己只能這樣先假裝應著,再想辦法拒絕。回想起剛剛方洛寧說的她要和祁庭嶼訂婚了的事,她忽然很好奇是不是真的,畢竟方洛寧就是這樣的人,往往八字還沒一撇就開始敲鑼打鼓。
不過那是方氏,未來對祁氏肯定是大有助力的。祁庭嶼這麼有野心的人,選擇方洛寧也很正常。
掛了江泊竹的電話,傅青蕎的電話又來了,也是問她和何易書的情況。
“他看起來挺喜歡我的。”江晚昭手指繞了繞垂下的幾縷發絲,隨口說。
“嘖,你這條件,他能不喜歡嗎?我還覺得他不配呢。也不知道你爺爺怎麼想的,更好的不是大有人在?”
“我爺爺說只看人品。”
“人品?沒想到你爺爺這麼理想主義,現在這世道還有人品可言嗎?不過你倒是提醒我了,讓我查一查這個何易書,有訊息我聯系你哈。”
“行了,你早點睡吧。”
江晚昭笑著和她道了晚安。傅青蕎這一說正好解決了她的疑慮,讓她幫忙查查總歸安心些。
高山溯的最高處——棲梧閣內,祁庭嶼收回凝視某處許久的目光,從落地窗前轉身回座。威士忌杯裡的冰塊在幽黃燈光下融化,掉落間與下面的冰塊碰撞,發出清脆的響聲。
“怎麼樣,方濤那家夥是不是給你提出了什麼條件?”陳清溯指間猩紅將熄未熄,灰煙絲絲縷縷。
“娶她女兒。”祁庭嶼抽出一根煙,丟給他。
“那敢情好,拿了地又抱了媳婦,一箭雙雕啊,擱以前你這做法就是妥妥的地主了。”
祁庭嶼修長的手指在檀木桌上敲打,時重時輕。
“怎麼,有什麼問題嗎?”陳清溯見他若有所思的樣子,問。
“你幫我查個人。”過了會兒,他說。
“誰?”
“資料等會發給你,最好再看一下他和什麼人有過什麼牽扯。”
“哦。”陳清溯有點接不上他的思路。
“方氏最近有個新樓盤出現質量問題,報道都讓人壓下去了。我找人查了一下,他們的財務漏洞很大,負債不少。”祁庭嶼接著說。
“哦?難怪急著找你,還把女兒推出來了。所以你不打算和他們合作了?”
祁庭嶼拿起威士忌酒杯,淺酌一口。
“不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