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監很快將徐宴時帶了過來。
徐宴時一瘸一拐,垂著頭, 低聲行禮:“父皇。”
望著徐宴時那一瘸一拐的腿, 孱弱的天子輕聲道:“宴時,上前來,讓父皇來看看你。”
徐宴時指尖怔了一瞬,心中卻毫無波瀾。
他上前, 再次行禮:“父皇。”
徐宴時望向面前的男人。
他是這天下之主,是他的生父, 也是......
天子拍了拍徐宴時的手:“宴時, 別恨你皇兄。”
徐宴時搖了搖頭:“宴時不敢。”
天子突然不知道如何去說,但還是用著虛弱的聲音道:“你皇兄自幼喪母, 故而對你有些埋怨,但是畢竟你們是嫡親的兄弟。腿......這件事情是你皇兄的錯,我已經好好訓過你皇兄了。他也是以為你同旁人有勾結才......”
徐宴時抬眸望了一眼。
這是他的父皇。
“宴時不敢。”他依舊重複著適才的話。
天子輕嘆了一口氣,輕聲道:“宴時想要何處的封地,臨懷那邊富庶,出窯那邊風景秀麗,楚懷那一處離長安近一些。你也到了要成婚的年紀了,你皇兄像你這個時候,已經成婚一年有餘了。”
一旁的老太監眼眸顫了一瞬,然後就聽見那位從來不受寵的皇子說道:“兒臣一切都聽父皇的。”
天子眼眸鬆了一瞬,拍了拍徐宴時的手。
“商大將軍府上的二小姐才及笄之年,過兩日是商二小姐的及笄宴,拜帖明日會送到宴時宮中。宴時若是喜歡,改日朕為你和商二小姐賜婚。”
徐宴時怔了一瞬。
隨後應了聲‘是’。
走出那方金碧輝煌的宮殿時,徐宴時拖著一瘸一拐的腿。
他沉悶地吐了一口氣,整個人泛了些噁心。
只是身後那個老太監還在看著他,他捏著手中那塊碎裂的玉,一點一點地走遠。
*
小院中。
橘糖恢復了往日的模樣。
就像前一世一樣,每日會出門去採購東西,然後聽一些市井中的八卦謠傳,回來當成樂子講給姜嫿聽。
姜嫿手按在書上,聽著橘糖講著坊間的傳聞。
“蘇家的小姐愛慕上了自家的僕人,這幾日一直在府中絕食。那僕人倒也硬氣,被打了幾十大板,愣是一聲不吭......”
姜嫿撐著手,認真聽著。
一連聽了數個,姜嫿有些困了。
橘糖見小姐睏倦了,聲音也放輕了些。初夏的光灑在少女潔白的側臉上,姜嫿眸緩緩垂下,然後就聽見橘糖道。
“四皇子這些日日流連花叢,聽說在青樓中一擲千金。不過四皇子從前在長安城便是如此名聲,如今不知為何更紈絝了些。這幾日各大青樓的花魁為了爭寵,都要打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