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禮並不重要。
這從始至終都是一場針對謝欲晚的設計。
無論是司禮,搶佔府邸的族中人,還是她,都是天子一次又一次地在施加籌碼。
她是最後一個籌碼。
如若她未處理那方金釵,今日她將壞了名聲,祖母會不聽她的辯解以幫她掩飾為由並搬出謝欲晚的恩情,讓她入太子府。
沒了那方金釵,也不過是多費些口舌。以她前一世的性格,謝欲晚的恩情在先,如若入府便能救他,為了救他......
她的確會應。
祖母不過就是吃準了她不瞭解朝堂,吃準了她會為了一份恩情犧牲自己的餘生,吃準了她會一步一步踏入他們的設計之中。
而這世間,哪裡還有什麼比‘婚嫁’更能挾持一個女子呢?
甚至是妾。
姜嫿望著自己身上的衣裳,望向了天上的月亮。
月光淺淺,映在她的身上。
突然外面傳來了一陣急迫的敲門聲,晨蓮望了一眼,上去開門。
門從裡面被開啟,露出盎芽滿是傷痕的臉。
姜嫿一怔,看見盎芽跌跌撞撞跑了進來。她不顧禮數一把跪在姜嫿面前,露出來的手腕是數不盡的傷口。
只是不像是人為的,更像是被鋒利的花草的葉子割的。
盎芽跪在地上,哽咽道:“三小姐對不起、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姜嫿不知發生了什麼,只讓晨蓮將院子的門關上了。
寒蟬一直守在附近,小院又偏僻,她倒是不是很擔心被旁人聽見或者看見。她猶豫了一瞬,輕聲說道:“都想起來了嗎?”
盎芽點頭,渾身都在顫抖。
一旁的晨蓮輕聲道:“盎芽姐姐,要喝茶嗎?”
說著,晨蓮將一杯熱茶遞給了盎芽,姜嫿在一旁靜靜看著,她不知盎芽為何要走,也不知盎芽為何要回來,除了等盎芽自己說,她也沒有太多的法子。
盎芽手捧著那杯熱茶,被晨蓮扶了起來。
她垂著眸,一滴又一滴地落著淚。原本該是好看的,但是她渾身上下都是細碎的傷口,有些甚至還在滲著血。
姜嫿看不過去,進屋去尋繃帶和藥酒。
晨蓮望了盎芽一眼,又看了看進屋的小姐。很快姜嫿便出來了,帶著繃帶和藥酒。
“先坐下吧。”
盎芽坐下,姜嫿掀開她的衣袖,發現她手臂上全是細碎的傷口。
她沒問什麼,只是輕聲道:“怎麼將自己弄成這樣?”她聲音如同月光一般溫柔,盎芽抬眸望向身前的小姐。
姜嫿正俯身,為盎芽清洗傷口和上藥。
所有人都知道這件事情並不急迫,故而所有人都沒有提為何盎芽要撬了窗戶跑出去。姜嫿只是細心地處理著盎芽手上那些傷。
“是柳伯孃那一片花叢嗎?”
柳伯孃有一片花叢,裡面都是長滿尖刺的花,姜嫿一邊說著,一邊從盎芽手臂中拔下一根尖細的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