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人都是愛恨世界中自舔傷口的井底之蛙,只顧自己的傷痛,無視他人的悲喜。
沒有人願意做私生子,說到底是不負責任的大人把自己的錯誤轉移到了孩子的身上,使得子孫輩都有不同程度的心理扭曲。
從中午那頓接風宴可以看出,屠銘中不僅僅對父親、繼母以及同父異母的弟弟心懷恨意,對爺爺和姑姑也冷漠得很。
其實他也是個可憐人,屠銘祺和屠銘意等人背後都有母親撐腰,只有他在屠家是孤零零的一個人,親媽早逝,親爹涼薄,他在家中全無依仗。
景慄以單子悅的身份向屠家人下達最後通牒之前,屠銘祺和屠銘意都拿出了十二分的偽熱情巴結,唯有屠銘中冷眼旁觀。
不是他不想和單家這棵大樹攀上關係,而是他的具備冷靜且理智的判斷力,清楚勢單力孤的自己根本爭不過其他雙眼放綠光的狼親戚。
但是,局面從接風宴開始後便步步反轉,景慄所扮演的單家小公主對屠家人的奉承完全不屑一顧,從長輩到小輩通通懟了一個遍,這才讓屠銘中看到了希望的曙光,主動提出合作提議。
可是這一部分,在原版故事中並沒有出現過,景慄深思原因,認為問題應是出在打擊屠家的力度問題上。
從前單子悅在接風宴上向屠家施壓時還留了三分情面,正因為如此,屠家其他人還是圍著她可勁兒地討好奉承加迷惑,屠銘中根本沒有機會向她提出合作的建議。
而景慄從單子悅失敗的教訓中獲知,屠家人並不能完全信任,所以她的第一仗就結結實實地打到了底,讓包括屠銘祺和屠銘意在內的屠家人都對她畏而遠之,而這正為屠銘中創造了機會。
此時的關鍵是,他的兩個條件究竟是什麼。
“先說說你的條件咯!”一心不可二用,景慄在思索時無法兼顧吃,一塊煮老了的羊上腦肉在麻醬碗中蘸了又蘸,放到嘴裡時已是又柴又涼。
屠銘中先講第一項:“我舅舅的公司想要在香港發展,有意向入股單家的幾項新投資,先前託屠家幫忙牽線搭橋,希望能與單老太太詳談,可是屠家推三堵四不願真心相助,我希望你能夠出面,勸單老太太在百忙之中抽空見一見我舅舅,任何時間都可以。”
景慄聽後不由得一怔,她萬萬沒有想到,有錢人的人脈關係居然內捲到了這一地步,而且單家的實力再一次震撼了她,尋常富人連見單老太太一面都是奢望。
見她似在猶豫,屠銘中補充道:“和單家的合作最終能否成功,要看兩家商議的結果,你只需要幫忙向單老太太引薦即可。”
景慄僅需做中間人,這聽起來似乎不難,不過她對於豪門世界的執行規則並不瞭解,不知能夠成功促成此事,所以並未多說什麼,只問道——
“第二個條件是什麼?”
屠銘中眼眸中閃動深邃暗光,用毫無波瀾的語氣說道:“我手中掌握著不少和屠家人有關的秘密,但不方便直接和家人撕破臉,想要麻煩表妹代勞,多搞幾場和今天類似的大風暴。”
景慄思索幾秒,明白了他借刀殺人的意圖——
“你是想借我這把刀,去報復屠家所有的眼中釘嗎?”
屠銘中點破條件的實質:“從你今天對屠家人的態度來看,單家對屠家十分不滿,你來北京的重要目的之一,是替單老太太教訓屠家人,本質就是報復,第二項條件說到底,是我們二人通力合作、互惠互利,只是所扮演的角色有所不同,表妹當先鋒,而我做幕後軍師。”
都說窮人家的孩子早當家,景慄萬萬沒有想到,富人家的孩子思想也會早熟到這個地步,屠銘中的深沉心機和處事方法完全不像是一個17歲的孩子,靈魂27歲的她都難以招架,一時不知該如何應對。
此刻的屠銘中,看似恨透了屠家所有人,但也不排除一種可能,這廝其實和屠家站在同一戰線,所做的一切不過是騙取公主表妹的信任而已。
“先不要答應,利用這個機會好好耍一耍他!”屠豪短時間內也做不出決斷——
“屠銘中長大之後老奸巨猾,17歲的時候至少也是少奸巨猾,是否同意他的合作提議,我得好好考慮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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