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姑姑家的親人挨個上前磕頭對奶奶遺體說完一些您走好之類的話,天已經大亮。懷裡的小妹嬌嬌也醒來,她一睜眼看到任自強,頓時喜笑顏開,“哥哥,你啥時候回來的?”
還不等任自強回話,她小臉跟翻書似的,說變就變,小嘴一癟,哽咽道:“哥,奶奶不在啦,我再也見不到她了!”
說完大顆大顆的淚珠從眼角湧出,順著臉頰滑落。畢竟她和奶奶一起生活了幾年,感情很深了。
“嗨,你是戲精嘛!”任自強暗自好笑道。嘴裡柔聲安慰道:“乖了,奶奶老了,去她該去的地方,不是還有爸爸媽媽姐姐哥哥陪著你嗎?”
“哎,哥哥,奶奶不在了你怎麼不哭呢?”嬌嬌突然奇怪道。
“我•••••”任自強一時語塞。想了會還是拿喜喪作為藉口搪塞她,給她普及了一下什麼是喜喪。
看她似懂非懂的,先糊弄過去再說,轉移一下她的注意力。也顧不上和她多說,親朋好友來弔唁的已是絡繹不絕,任自強還要出面接待。
最先到的還是村裡的鄉親們,經過近十年的發展,他們出行代步工具最次的都是摩托。汽車都在馬路邊停著,清一色自家產的‘寶馬、賓士’一眼看不到頭。
表哥王如海,大姐、大哥、二哥他們都還在回來的途中,這些客人只好由任自強和張天富接待。任自強也樂得如此,跪在靈前每次都要家屬答謝,那可是辛苦活。
一天下來要彎腰磕頭多少下,看著腰都要酸,還是算了吧!
任自強可不會面帶悲慼,照樣笑臉相迎。再說經過他不間斷的宣傳,院子裡那還有多少悲慼的氛圍。
他挨個和村裡的鄉親們打招呼,親熱而熟捻的稱呼他們的姓氏,該喊叔的喊叔,該叫嬸子的叫嬸子,令他們很是受寵若驚。
他們怎麼也不會想到,眼前很少見面的任自強前世時就和他們熟悉,能認錯人才怪。
接著就是州府的王猛、孫麗娟一家,楊德清、孫麗麗一家,連四位老人都來了。還有趙偉濤兩口子也來了。
任自強連忙上前挨個問候,都是長輩,可不能怠慢。看到他們一行面色沉重,不管是惺惺作態也好還是心有慼慼焉。
任自強也要把氣氛調動起來,在乾爸王猛和乾媽孫麗娟,還有孫麗娟、楊德清面前他就沒那麼多顧忌了。
笑嘻嘻涎著臉道“乾爸,乾媽、小姨、小姨父,不用難過,奶奶走的安穩是好事,咱們應該高興才是。”
王猛吹鬍子瞪眼,“臭小子,就屬你心大!”其實他是掩飾心裡的笑意。
孫麗娟嗔了一眼,拍了任自強的肩膀一下,想笑又不敢笑。
孫麗麗忍俊不禁,“嘻嘻,小強,你總是出人意料!”楊德清漲紅著臉頭低下,他也忍得好辛苦。
總之讓他們一行神情為之一鬆,走路都輕快了不少。本來嘛,老人仙去的方式不同,葬禮舉辦的形式也不相同。
王猛一行拜過奶奶遺像之後,孫麗娟找到任自強悄聲問道:“小強,怎麼不見收禮的?”
“嗨,乾媽,我沒讓收禮。”任自強心說自己都到處送錢,還收什麼禮呀!要真想借此斂財,只要給袁天帆、霍劍檸、霍老家說一聲,估計收的錢多得能把在場的人嚇死。
孫麗娟微微頜首,轉頭和王猛他們說了一下,一個個都對任自強露出讚賞的目光。新社會新氣象,移風易俗,以身作則。
招待祭奠的親朋,擺的是流水席。酒水也是家裡珍藏的好酒,此時不喝一點更待何時喝。
任自強才看到多年未見的合夥人馬所長,他正跑前跑後忙而不亂指揮著一幫做菜的大師傅。
他還是那麼白胖,老闆的氣勢也有了。兩人相見甚歡但也沒時間長談,只能等忙完以後再聊。
葬禮上也來了不少的生面孔,估計是父母們在縣城新交的朋友。
中午大姐任鳳霞和物件胡崇偉,大哥任自立和羅美薇,還有羅尚武、陳思潔也前後腳的趕到了。
任鳳霞還想嚎一嗓子,直接讓任自強堵回去:“好了,你就別添亂了,也不看看家裡的情形!”
任自強和他物件胡崇偉熱情的握手問好,兩人也是第一次見面。
剩下的自有大姐帶著安排,她也不是外人。其他的事也不用她搭手幫忙,自有村裡專門負責紅白喜事的人操辦。
羅尚武過來沒有穿軍裝,否則少將金星還不晃瞎一群人的眼睛。不消說,他和陳思潔過來是羅美薇這個內鬼通知的。
羅尚武見了任自強就在他肩膀上重重拍了一掌,笑罵道,“臭小子,把我們當外人不是?老人家不在了,竟然不通知我們?”
任自強陪笑著:“尚武哥,思潔姐,都是小弟的錯,主要是我不想驚動太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