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張天富就在喇叭上喊著通知開會,會議毫無意外開的很成功,大夥兒異口同聲的支援。所以說只要能給群眾帶來好處的,群眾都支援,這事古今顛不破的道理。誰心裡都有一本帳,如果這些開荒地都種紅花那大家夥兒的口袋還不打著翻的鼓呀。
會一開完就兵分兩路,一路由副隊長劉洪昌帶領先幹起來。張天富和會計魏玉徵找村長找公社領導。
公社領導一聽,這是大好事呀,公社好幾年都沒有這樣的大場面了,做好了他們臉上也有光不是,當然支援。並且把張天富作為典型上報縣裡,還幫著把報告潤色了一番,搞的特別高、大、上。
縣裡不光是給張天富發了個模範集體、先進個人的獎狀,還特批了一大堆的物資,像水泥、柴油等,特別是支援了一輛東方紅拖拉機,這可真是意外之喜。
隊裡本來地就多,只有兩輛動不動就歇菜的拖拉機,為此耽誤不少事。這次給了臺新的,可是如虎添翼,開荒效率不可同日而語。等其他隊上知道這個好事時,聯豐二隊的荒地都快開好了。天也冷了,冬天快來了,只能望洋興嘆,一肚子的羨慕嫉妒恨。
吃水不忘挖井人,張天富沒有忘了出主意的任自強。他假公濟私的用招待費給任自強買了一包糖果,兩包餅乾作為謝禮,可惜這些好吃的都進了小妹的肚皮,任自強的嘴真心不饞這些玩意。
張天富還好奇的問任自強怎麼懂這些,任自強晃晃手裡的書故作高深的說道:“書中自有顏如玉,書中自有黃金屋!”
“嘿,你小子,沒看出來呀,啥時候會認字看書了?”張天富驚訝的問道。
“天富哥,世上無難事,只怕有心人,你忘了還有自學這條路嘛!”任自強嘿嘿一笑。
“小強,看來以後哥哥我不能小看你了。你說說,咱們這兒還有什麼可以搞得?再幫我出出主意。”張天富這次露了這麼大一次臉,正是躊躇滿志的時候,他還想再接再厲放個大衛星。
“天富哥,想好事是要費腦子的,你看我這日子過的沒油水,一想事情腦袋就疼呢。”任自強一副吃不好皺著個臉的樣子。
“哎吆,小強,你這是訛上哥了?說吧,想吃什麼?哥給你弄。”
“天富哥,你看這冬天快來了,野兔,野雞正是肥的時候,我有點饞野味了,你給整點?”任自強賊兮兮的笑道。
“我當是什麼呢?簡單,明天我就去給你整。就是近處都被打光了,還得跑遠路得往山裡面走。”張天富當即滿口答應。
別的地方常年難見葷腥,但任自強家鄉這裡不一樣。俗話說靠山吃山,靠水吃水。一到農閒或者冬天,各家都像聽到‘集結號’一樣,三五成群的拿上自制的工具就進山。
如果再能攛掇上幾個民兵帶著槍那更有口福,肯定能收拾不少大傢伙。野豬、野鹿、黃羊在這裡都很常見的,這時代有沒有《野生動物保護法》,那些動物都是不花錢的葷菜。
你說這些人多能幹多能吃,到了八十年代中期,進山二十公里,你幾乎看不到這些動物的蹤跡。不說大傢伙,小到野兔,野雞,旱獺都很少見,都被這幫人逮光吃光。
幸虧包產到戶,大家使勁的在自己的一畝三分地裡折騰。很少再有人有那個閒心去禍害這些野生動物,這些動物才苟延殘喘的零星活了下來。
任自強本也想跟他去體驗一下狩獵的感覺,可看看自己的小胳膊短腿的還是算了吧,去了也是拖累。
兩天後張天富推著腳踏車,後面綁著兩個大袋子,氣喘吁吁的來到任自強家,還沒進門就喊:“小強,你要的東西我可是給你帶了,你可要說話算話。”
任自強看著袋子裡的野雞、野兔,還有個野豬腿,他當即頭點的跟小雞啄米似的。拍著小胸脯豪氣道:“小菜一碟,天富哥,你就等我的好訊息。”
父親任衛國看到這麼多野味,笑道:“天富,收穫不錯呀”
“那是,叔,我們民兵出馬,還能少了。”張天富得意的說道。
接下來的一個月家裡可是肉香不斷,煎炒烹炸手段齊出,任自強吃的小臉都圓了一圈。
母親王翠蘭還想細水長流,醃了慢慢吃。這任自強那同意,這可是自己出力換來的。他跟母親急赤白臉的白活半天,什麼家裡孩子上學用腦過度正長身體,營養不夠之類的,就差把張天富喊來對峙了,她才屈服。
那種摳屁股唆指頭的苦日子任自強是再也不想過了,家裡又不是沒有錢。看看家裡一個個面黃肌瘦滿臉菜色的樣子,任自強都心疼。
終於下雪了,大片的雪花紛紛揚揚的從天空中飄落,很快覆蓋住枯黃的大地。雖然這是第一場雪,也存不住,很快就化了,但也預示著西北綿長的冬天開始光。
村裡除了牧業隊忙著喂牲口,給勞累了一個夏天的牲口貼膘,其他隊裡的人都在窩冬。聯豐二隊的村民們可是面帶喜色,互相串著門,各個都是一身的新衣裳,要不你都不好意思出門。女人們除了操持家務,其他的時間都串門聊天,一邊納鞋底,做鞋子。
任自強可閒不住,吃了人家的嘴短拿了人家的手短,他開始好好考慮村子裡發展的問題。俗話說:‘無農不穩,無商不富’,要讓農民們致富還的考慮些盤外招。